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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度,凌度!」沈行舟靠在床邊小聲喚他。

即使陷在昏眠之中,林鹿睡得也並不安穩,含秀的眉微微蹙起,眼珠始終不安分地滾動著。

皓月當空,清輝瑩潤,掩去了少年臉上常年營養不良的青白之色,為其鍍上一層淡淡光華,整個人宛若謫仙受難,美得雌雄莫辨。

沈行舟看呆了,恍然注意到林鹿翕張的唇瓣幹得起了皮,心下一動,當即就想為他做點什麼。

於是年僅十歲的六皇子學著下人模樣去翻桌上茶杯,提起茶壺才發現內中空空,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轉身了出門,想著去灶屋燒些水。

門扉輕扣時發出響動,林鹿迷濛著睜開雙眼。

他是裝暈。

但也並不完全,就算未受那傷,三天未進食水的身子已是強弩之末,勉力來到此處又是受驚又是耽思,林鹿的體力早就所剩無幾。

此時月上中天,林鹿掙扎著坐起身,忍不住輕揉兩下額角。

瞧見沈行舟路過窗前的背影,林鹿心一橫,咬著舌尖逼自己生出最後的力氣,一步一歇地離開了。

另一邊,沈行舟蹲在灶膛前正琢磨如何生火,這時門外響起一串沉穩漸近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虛掩的門被推開,頎長人影立於門坎外,身後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剛好投在沈行舟背上。

沈行舟以為是林鹿醒了,頭也不回道:「你醒啦?我正準備生火燒水,不過這東西到底怎麼用啊……」

來人走近,伸手撈過沈行舟手中的火摺子,拔下蓋帽,湊到唇邊吹了吹,火星閃爍著亮了起來。

沈行舟欣喜地回頭去接,目光無意掃到一小片玄色泛光的上好衣料。

「咦?」沈行舟這才發現來人並非他惦記的小太監。

而是位成年大太監——司禮監掌印紀修予。

「六殿下,」紀修予隨手點了盞燈,溫和笑道:「這麼晚了,您怎的跑這兒來了?」

「桃雨皇姐說西華門附近有寶貝,若我能尋到,日後就與我一起玩兒。」沈行舟老老實實回答。

「那您尋到了嗎?」紀修予極富耐心,單膝跪地矮下身來,輕撣沈行舟衣擺上的草灰。

「還沒……」沈行舟落寞地垂下眼眸,滿臉寫著不希望掌印將此事說出去的心虛。

「下回等天明了再來,更深露重,凍壞殿下身子就不好了。」紀修予一眼看穿沈行舟心思不說破,只朝他攤開手掌,道:「走吧,咱家送殿下回去。」

沈行舟瞅瞅面前大掌,不情不願地牽了上去。

他雖貴為皇室么子,卻最不得聖寵,只因前頭已有五位各有千秋的皇兄,宣樂皇帝又過了膝下弄兒的年歲,現將垂暮,一心顧著求仙問道、聲色犬馬,以致周朝隱有大權旁落之兆。

紀修予則正處在權力漩渦的中心,此前一舉將上任掌印掀翻下馬,立時在前朝後宮中名聲大噪,如今統領東緝事廠專供皇權,成為當朝天子面前新秀紅人,風頭一時無兩,是各家勢力爭相拉攏的香餑餑。

沈行舟不懂這些彎彎繞,只聽母親曾特別點名此人是他們開罪不起的大人物。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月下同行,這還是沈行舟第一次與這位傳說中的大太監私下相處,生怕說多錯多,攥著紀修予手指的掌心微微濡濕。

紀修予很是照顧沈行舟微不足道的小小面子,特意挑了避人的宮道,一路無言護送六皇子回到與其生母夏貴人同住的霽月宮。

隨後,紀修予再次回到淨身房院中。

這座不起眼小院裡確實藏著宮內萬千太監們的「寶貝」,角落一間陰蔽的耳房裡懸掛無數紅絨布袋,按其主人的身份高低有序錯落排放。

新晉侍童們的「寶貝」掛得最外最低,紀修予舉著燭台一一尋了下去,直至看到最末紅袋上貼的名字才停了腳步。

燈花噼啪,滿屋影翳一齊晃動,既陰森又詭異。

紀修予無聲笑了。

面容陰柔的瘦高男人放下燭台,絲毫不在意是否會弄髒手指,慢條斯理地解開了屬於林鹿的寶貝袋,垂眸凝視片刻,低低笑出了聲。

「有趣。」紀修予解了心頭疑惑後顯得格外愉悅,將紅袋原樣系回,步伐輕快地離開了寶貝房。

而林鹿這會兒已經回院睡下,對紀修予的存在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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