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陰鬱太監成了反派團寵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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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場地廣人稀,生活雖苦,就算枯燥也勝在清靜,林鹿年紀小、模樣好,謹小慎微的性子頗得管事劉高偏重,幾天時間下來,林鹿很是適應緊張又忙碌的雜務工作。

本以為就此庸碌一生,誰知竟被身尊位貴的皇子記掛上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沈行舟一骨碌從鋪上爬下來,拖著林鹿就往外走,「走,跟我回帳,這兒真是冷死啦!」

林鹿不敢反抗,被沈行舟拉得一個趔趄,站穩後才慌裡慌張縮回手:「殿下恕罪,奴才…奴才不能跟您走……」

「為什麼?」沈行舟回頭。

「擅離職守乃是大忌。」林鹿將腰彎得更低。

他知道,作為皇宮的主子,沈行舟無論要求什麼他都不能拒絕,但又確實不願伴侍皇子引人注目,只得欺六殿下人幼心善,胡亂拿太監的本職工作搪塞於他。

沈行舟也確實沒再拉他。

可話音剛落,一直臥地安睡的花馬忽地驚醒,挺身而起躁動異常,連同受傷的棕馬也一併開始不安嘶鳴起來。

還不等林鹿作出反應,馬棚外兀然吵嚷大作。

「所有人集合!」「跟我來,快!」粗獷豪邁的男人嗓音山呼而過,聽著應是值守夜勤的兵士們。

沈行舟被突如其來的喧呼嚇得一抖,邁著小短腿三兩步挨到林鹿身側,緊緊抱上他胳膊不撒手,面上神色卻是好奇大過恐懼。

小皇子冒夜前來,身上猶帶三分秋夜風寒。

林鹿本不習慣與人親近,但感受到沈行舟身子不暖,一時心軟任由他攀在自己身上,為探查情況,只得帶著六皇子一同來到門邊,掀起蓋簾一角朝外看去——

「敵襲!敵襲!」散亂各處的兵士朝西集結,「所有人原地待命!無召不得出!違者按細作論處,格殺勿論!」

沈行舟好奇,歪著腦瓜就想出門,林鹿趕忙拉他回屋,反手將門遮嚴。

「發生什麼事了?」沈行舟很是聽話得任他擺布,乖乖站一旁看著林鹿來回忙動——驚鴻一瞥,沈行舟只顧著張望門外人影,而林鹿可將「敵襲」二字聽得真切,出身貧寒,他深知戰事之苦,來不及吃驚受怕,身子已率先做出反應。

「奴才也不甚清楚……只看外面兵荒馬亂的,委屈殿下在此暫歇片刻。」林鹿背身過去,聲線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好啊!」沈行舟笑得天真,若拋開皇子身份不談,他如今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歲,外面亂作一團也當是林鹿終於肯與他遊戲,樂顛顛跟著林鹿:「都聽鹿哥哥的!」

「……」林鹿被這個過於僭越的稱呼嚇得腳步一滯,弱弱道了句:「……殿下慎言…!」

沈行舟撇撇嘴,眉目仍彎著,望向林鹿背影的眼神仿佛在看某樣來之不易的珍寶。

深宮之中唯利是圖,六皇子雖托生為皇室么子,可一無母家勢力可依,二極不受帝王眷顧,沒有下人願意在他身上白費功夫,只有這個新來的小太監,無論人前人後始終如一,自然令向來不受重視的沈行舟如獲至寶。

只不過林鹿還不知自己正一點點獨得六皇子青睞,此時忙著四下檢查馬棚苫布,又將爐火撥旺,抱了些乾草鋪在周圍,做完這一切後吹熄燭火,這才拉著沈行舟一起縮在衾被下,黑暗中只露出兩雙晶亮的眼珠。

——如若真有賊人闖進,借著稻草與馬身的遮擋,林鹿與沈行舟身形偏瘦,來人未必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二人藏身於此,也就增加了生還可能。

事發突然,林鹿年紀輕輕如此應對,也能夸上一句臨危不亂了。

周圍一暗,頓見外面火光四起,兵甲步聲隆隆不斷,戰馬聲嘶,蹄聲如雷,不多時,混亂嘈雜的響動漸漸遠去,匯成一片朦朧的喊殺聲。

林鹿咬著下唇,思緒轉得很快:此處雖在營地外圍,但也是有重兵把守的,敵軍想突破到這裡絕非易事,眼下帶著六皇子,靜待戰事歇時護送殿下回去便可。

想到這,林鹿偏頭看向沈行舟,看護皇嗣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不禁出聲安慰:「殿下莫怕,此地雖遠離宮城,卻仍屬大周境內,說是敵襲,想必也只是烏合之眾,難成氣候……」

「嗯!我知道,」比起林鹿強裝鎮定,沈行舟反倒不含半點懼色,還是林鹿噓聲提醒,小皇子才壓低聲線:「此地曾是蒼族領地,若說敵襲,估摸著也只能是蒼族亂黨了。」

林鹿對國家政事一竅不通,還是頭一回聽說非我族類以外的事。

沈行舟覺出他欲問又止,往林鹿那側擠了擠,一本正經道:「北野蒼族,遊牧為生,擅騎射,數代以前時年不利,曾割地為誠向我朝稱臣,以換取資源庇護,直至今日,蒼族也是要年年奉貢的。」

「靠著我朝接濟,蒼族近年來積蓄不少,族內主戰勢力蠢蠢欲動實屬正常。」沈行舟條分縷析,說得頭頭是道,饒是不諳此道的林鹿也聽得明白。

「六殿下博聞強識,奴才折服。」這句是林鹿的真心話,也是他第一次生出對學識歆羨的情緒。

「真的嗎?從未有人如此直白地誇過我,鹿哥哥,我真喜歡你!」沈行舟嘿嘿直樂,手腳並用抱上林鹿,像是漁民出海捕撈時掛在網上的八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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