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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看他這樣,一股無名火驟起,連帶著被先前焦躁攪擾得不甚清明的理智一齊燃著燒成火海,瞬間朝四肢百骸蔓延開去。

「好啊,奴才這就如殿下所願。」

林鹿拽著沈行舟領子迫使他低頭,然後嘴對嘴狠狠撞了上去。

沈行舟徹徹底底呆住了,仿佛過電般從天靈蓋一路火花閃電地躥向尾椎骨,甚至感覺整個後背都是麻的。

沒有技巧,不帶感情,林鹿在沈行舟微張的唇舌間橫衝直撞,故意發狠咬破了他的下唇。

口齒間交織著不少酒氣,又很快嘗到血的腥甜。

「唔。」沈行舟痛得直皺眉,一聲不吭任由林鹿索取。

兩人誰都沒有閉上眼睛,就這麼離得極近地互相對視著。

正當林鹿惡意啃噬那塊破皮出血的皮膚,想在沈行舟臉上看到更多痛色時,一雙溫暖的手兀地攀上林鹿腰間摸索。

林鹿一驚,撤開同時向下按住沈行舟作怪的手,聲音染上沙啞:「你做什麼?!」

轉瞬間,林鹿惱怒於自己的失態,陰冷的目光投向滿臉無辜的沈行舟:「六殿下當真不知廉恥,居然想對著一介宦官自薦枕席嗎?」

「不是的,哎,那倒也不……」沈行舟笑得有些狡黠,又想起什麼似的解釋道:「我不是有意的,就是鹿哥哥腰帶上的玉石硌得實在難受,才想著撥開些。」

「可是……」沈行舟眼光猶豫著下移。

林鹿用來束腰的,只是一條綴了銀箔貼花的黑色革帶。

根本沒有什麼硌人的玉石。

林鹿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欲蓋彌彰地側了側身子,道:「親也親了,殿下合該是滿意的,奴才告退。」

說罷,林鹿轉身欲走。

熱,太熱了。

這個吻之後林鹿愈發燥熱難耐,下腹始終有一團火在燒,逼得人直想往冰水裡跳,而沈行舟顯然像個天然火爐,只是挨著他站都有些無法忍受。

可這個不知死活的火爐竟然從身後擁了過來。

少年人結實的雙臂輕而易舉圈住林鹿,一隻手繞到他身前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揉了一把,下巴墊在林鹿肩上,悄聲道:「鹿哥哥並不是真的太監……對吧?」

林鹿渾身一悚,始終緊繃的身子卻逐步在沈行舟懷中放鬆下來。

沈行舟看不見他表情,當他害羞,自以為善解人意地又道:「鹿哥哥放心,阿舟不會說出去的——我知道了,哥哥適才在席上飲了父皇賜的酒罷?」

「……是又如何。」林鹿硬邦邦擲出這幾個字。

「那是虎血酒,」沈行舟心滿意足地抱著難得安靜的林鹿,在他耳畔絮絮地道:「選最烈的酒,加入一注公虎血,充分攪拌後得來的就是虎血酒。」

他沒注意到林鹿的呼吸漸漸粗重,仍自顧自說著:「虎血酒不僅能舒筋活骨,還有壯陽之效,平時賞的都是步入中年的成年臣子,鹿哥哥年紀輕,喝下後出現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沈行舟嘿嘿笑了兩聲,「要不要我幫幫鹿哥哥?教習嬤嬤說過,憋時間長了對身子無益……」

「好啊。」林鹿一口答應。

沈行舟沒想到林鹿能同意,還同意得這麼快,一時間鬆了胳膊愣在原地。

林鹿輕輕推開他,率先往竹林更深處走去。

沈行舟見狀趕忙跟上。

一刻鐘後,兩人先後從竹林現身,一前一後走在回程的小道上。

林鹿身上躁動的情緒一掃而空,衣衫皆整,相當平靜地走在前頭。

而身後隔著一步距離的沈行舟就不怎麼體面了。

——身上錦袍乍一看尚很服帖,可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金尊玉貴的六皇子腰帶上下系得顛倒,不易察覺的內襯上沾了幾滴可疑的白漬,發冠微亂,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若教御史見了,定要批他儀容有失、敗壞皇家風度。

「鹿哥哥……」沈行舟淚汪汪地小聲喊他。

林鹿頭也不回,甚至加快了步伐,「奴才自問已經與殿下說得清楚明白,今日之事,殿下權當從未發生過。」

「你我到此為止,橋歸橋、路歸路,爾後便各自為安罷。」

沈行舟實在走不快,一張俊臉皺成苦瓜,只得眼巴巴望著林鹿的背影越走越遠,不由忿忿心道:當沒發生?說得輕巧,簡直疼死人啦!

不過……他終於能寬心,哪怕只有一點,也是值得的。沈行舟想著便彎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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