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陰鬱太監成了反派團寵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40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林鹿不容拒絕地推開他,直直盯視那雙透著張惶無措的瞳眸,一字一頓說道:「信與不信,我的手上都已沾滿鮮血,身背人命無數——殿下貴為皇子,我倒是不介意拖你下水,只是後果,殿下可敢承擔?」

沈行舟低了頭。

林鹿所言不無道理。

夏貴人和楚逸飛都曾勸他應與林鹿疏遠,如今三皇子一派勢力高漲,太子忙著四處施壓,林鹿身居司禮監高位,明面上同紀修予一樣不與任何一方結黨,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到底怎麼想、如何做。

朝堂之上瞬息萬變,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鹿死誰手。

若林鹿得勢還自罷了,若是在這個關節惹上亂子,誰也不能保證沈行舟會不會被他無辜牽累,畢竟是名副其實的皇子,謹慎避嫌總是沒錯的。

林鹿見他不說話,默默起身走到自己那匹馬旁,翻身上背,一夾馬肚顛顛騎了出去。

經這一耽擱,其他人都已走遠,林鹿百無聊賴地獨自乘馬走在平緩的坡路上。

痛到極致再不會痛,只會餘下空洞的麻木。

這便是林鹿此刻的心境。

他一手鬆松拽著韁繩,另一手捏了捏眉心。

不得不說,這些年過去,沈行舟的真心相待不是感受不到——甚至直到方才故意落馬,沈行舟也是下意識將林鹿護在懷中,心甘情願充當緩衝肉墊——林鹿身上毫髮無傷,連處磕碰也沒有。

這些年的經歷,林鹿從未自憐自艾過,也從不自詡是無奈為之的受害者。

正如他所說,自從受紀修予蠱惑手刃貓蛋之時,他便再也回不了頭,與沈行舟,其實早已各奔殊途。

為有朝一日報仇雪恨,林鹿甘願蟄伏污泥隱忍積蓄;而沈行舟則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雖大概率無緣皇位,但無論是誰哪位兄長繼承大統,以沈行舟的無害程度,在他們手下討個閒散王爺的虛銜,活命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若是與林鹿牽扯不清,那幾個如狼似豹的皇子,可就不一定會放過沈行舟了。

想到這裡,林鹿望向前路的眼神一瞬變得陰翳——他不想用「為沈行舟好」來解釋今日的行為,反覆在心底一遍遍告誡,自己僅是因為沈行舟留之無用才棄他而去,絕不是別的什麼原因。

絕不是。

軟弱的善意只會害死自己。林鹿恨恨想著。

「你好啊,小公公。」一道溫潤男聲驀然響起。

林鹿不動聲色偏頭看去,入目是一張覆了半邊面具的男人的臉。

「二殿下。」林鹿眯了眯眼辨出來人,虛虛握拳拱手,敷衍行了一禮。

此人是大周二皇子沈清岸,右半張臉天生落有大片紅色胎記,因容貌有虧,時時以銀具覆面,是除沈行舟之外唯二沒什麼存在感的皇子之一。

沈清岸約莫年逾弱冠,身著錦袍騎白馬,露在面具之外的半張臉孔生得端莊秀麗,若能去掉那片駭人的胎記,二皇子也定會是一張頗討姑娘喜歡的俊美麵皮。

「怎的就公公自己,沒與六弟一道?」沈清岸不被重視也不生氣,故作張望往後瞧了一眼,轉而重新將目光落在林鹿身上,稀鬆平常地問道。

「多謝二殿下關懷,」林鹿神情不變,眼底卻隱隱透出陰冷的光,「同誰結伴是咱家私事,似乎與二殿下無甚瓜葛。」

說罷,林鹿扯住韁繩,冷聲喚「駕」,加快馬步朝前行去,並不打算與並無交情的沈清岸浪費口舌。

「小公公如今正在風口浪尖,獨自上路,就不怕有人突施冷箭、暗算公公?」才剛行出數步,就聽沈清岸在身後朗聲說道。

林鹿勒馬回頭,嗓音微沉不辨喜怒:「奴才是死是活,恐怕也與二殿下無關。」

說話時沈清岸已催馬跟了上來,笑眯眯地道:「林公公貴為司禮監秉筆,批紅持政,實乃國之中流砥柱,萬不可平白喪命於人手——林公公,你說呢?」

林鹿漠然凝視他片刻,卻沒從沈清岸真摯誠懇的笑顏中看出半分破綻,「二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沈清岸卻收了玩味的笑,閒聊一般隨口提道:「公公可知這長樂郡主既邀了公公,現下卻又為何將公公拋之腦後?」

林鹿沒作聲。

沈清岸見林鹿不語,輕鬆寫意的表情不變,自顧自將話題接了下去,「只因郡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哇。」

任他說破大天,林鹿也只默默牽動韁繩專心馭馬,根本不搭茬。

「我四皇兄,沈煜軒,公公知道吧?」沈清岸仿佛只是需要一個聽眾,並不在意是否有人應和,「榮陽侯府有意與四皇兄結姻,郡主也對一表人才的四皇兄青眼有加,欲借出遊之機增進感情、促成好事。」

「這才召集舉辦這什麼游山會,美其名曰消暑度夏,而一併邀公公前來——公公來與不來,以公公的脾性都不會對此等事宜過多關注——既能緩和與公公的關係,又和心上人甜蜜攜手,郡主此行,真可謂是一箭雙鵰!」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