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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布控執掌一切,其中自然而然包括與沈行舟之間糾結不清的感情。

面對這位純粹又透徹的小皇子時,林鹿總能短暫地卸下心防,就像是長久飄泊的靈魂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避風港,讓他可以汲取到足夠對抗磨難的能量。

他一直以為,安然享受著熱烈愛意的自己才是占據主導權的那一個。

孰不知,這顆已經習慣了沈行舟存在的心,一旦那團火光離得遠了些,就會形成較之先前更加難以忍受的巨大反差。

這種反差讓林鹿有些茫然無措。

新奇,但並不討厭。

林鹿躺在軟和得讓人不願起身的被窩中,伸出手,摸了摸胸口位置。

還不等他完全消化這股情緒,外面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林鹿轉頭望向門口,看見幾人簇擁著一名年輕郎中來到跟前。

郎中低低念了聲「秉筆」,伸手搭在林鹿纖白如玉的手腕上,細細診起脈相來。

林鹿並不在意眼前郎中會給一個什麼樣的診斷,目光遙遙落在人群後面的沈行舟臉上。

焦慮、緊張。

林鹿只讀出這兩種情緒,想必他定是極為擔心自己的。

想到這,林鹿抿了下嘴角,短暫露了個有點柔和的笑意。

可這樣柔軟的表情出現在林鹿臉上,只會讓旁邊早已習慣他冷言冷語的秦惇、許青野兩人感到毛骨悚然。

「大夫,阿鹿他怎麼樣?」還是沈行舟再也耐不住,略顯緊張地開口問道。

那位年輕郎中也不避諱林鹿在場,收回手,直接回答道:「此毒怪異,卻不難解。」

沈行舟剛想舒一口氣,聽了後半句話又懸起心膽來:「只是…毒性熾烈,會讓中毒者飽受折磨,而……」

郎中頓了頓,引得幾人齊齊望向乖乖躺得一動不動的林鹿,秦惇急急打斷:「可主子看上去並無異狀啊!」

此話不假,在林鹿因毒沉睡的幾日裡,面容平靜得就像睡著了,全無半點尋常中毒者面容衰敗的頹色,聽得郎中此語,任誰也不敢相信,就在眾目睽睽、慎之又慎地照料之下,林鹿竟會在睡夢中走了無比兇險的一遭。

許是紀修予故意作弄,林鹿當日暈倒之後再沒遇到這位掌權太監的刁難,而是以操勞過度為由順理成章地休了個假。

除了怎樣都喚不醒之外,林鹿再沒其他異狀,直到沈行舟堅持請來郎中,眾人才知道林鹿早已身中奇毒。

為防所託非人,沒去請宮中太醫,好在許青野手下多能人異士,來的這位醫術甚至不輸太醫院,很快給出了林鹿甦醒的大概時限,而事實也正如他推斷的那樣如期發生。

「唉…」郎中嘆了口氣,「我也不跟幾位賣甚麼關子,實話說吧,若不是這股毒性恰巧激發了內心深處的求生意識,恐怕在他倒下的那刻,就已經魂歸往生了!」

沈行舟驚得臉色煞白,其餘兩人同樣滿面駭然。

「你們也都知道,秉筆曾遭遇嚴重心靈創傷以至性情大變,這便是潛意識試圖自救的徵兆,」郎中面露不忍,艱難說下去道:「……也就說明,那段創傷…其實自那之後,從未癒合過。」

「簡言之,『惡之性』是為求自保、殺死善心後催生而來,那時他孤身一人,不會有什麼,問題出就出在接二連三出現在他生命中的你們,若是常人,肯定是親朋越多越覺歡欣,而秉筆則恰恰相反。」

「越接觸鮮活明亮的溫度,他的惡就越會傷害自己——可謂自傷於無形。」

「我不知道這種毒是誰餵給他的,亦或是秉筆自行服下也未可知,可要是前一種可能,餵下此毒者,定是對秉筆完完全全了解之人,幾近到了徹底掌控的程度,能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於世,如果不是作為友人的立場,那著實過於可怕了。」

話至此處,整間內室落針可聞。

可林鹿恍若不聞,仍舊安靜注視著沈行舟,目中情緒淡淡,宛若一池無風無波的秋水。

「他說的…是我麼?」

四人相顧無言之時,一道淺淡男聲打破了室內壓抑至極的沉默。

沈行舟意識到林鹿是在對自己說話,郎中極具眼力地讓出身位,小皇子趕緊撲到榻前,雙手捧起林鹿的手,忙道:「啊…是,不過阿鹿不必擔心,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大夫,他……」許青野還想再問,卻被秦惇拉著朝外走去,郎中也會意點頭。

三人先後離開,許青野落在最後,遙遙望了裡間方向一眼,才將最後的門縫合攏。

足音遠去,雨聲再次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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