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維之嘴中咬著軟木, 待大夫給自己臀部換了藥,又重新包紮了手指之後, 才喊來婢女給自己青紫腫脹的雙頰塗抹藥物。
見到親娘進來,他神情有些複雜,自己這巴掌挨得可全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她不聽忠告出來亂跑, 怕也不會被公主抓住把柄來要挾。
這麼一想,又覺得養父更是用心險惡了, 自己親娘這般貌美, 他鬼鬼祟祟的叫人藏著, 還不叫自己這個當兒子的知道,誰知道這裡頭有什麼事?
只身為人子, 有些事情不好說,他只能淡淡的客氣:「您來了?」
兒子不親近自己,喬氏心中有些酸澀, 只能勉強笑笑:「聽聞賀國公來了, 我心裡放心不下, 便去找公主瞧瞧。」
一聽「賀國公」三字, 孫維之的臉就更難看了。
「往後公主那邊你少操心!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不管知道什麼還是看到什麼,都不要叫人發現端倪!」孫維之刷得一下扭頭,警告她:「即便公主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你也都給我憋著!」
「你!」喬氏心中一顫, 哽咽道:「好,我,我知道了。」
她和陳氏那個賤婦不一樣,她知道自己生的孩子是誰的,兒子既然這般說,那就是另有安排,她這個當娘的,不能給兒子拖後腿。
孫維之見她對自己說得話直接應了,全然不像養母往日那般處處插手,事事要強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微光:果然不是親的就不一樣,這養母看來只想拿捏自己,倒不像親娘這樣,事事以自己為先。
他心中緩和幾分,突然發現不對:「你剛進府,賀元瞻來了的事你事如何知道的?」
「身邊的婢女說的,」喬氏擦擦眼淚,給兒子倒了杯水過來,「我常年住在旁處,有些事情不知道,倒沒想到這府里的婢女都比我清楚,公主和賀國公之間……」
說起這個,她撓心撓肺的疼,自己兒子這般人物,尚了公主本就是委屈,如今竟然還要戴綠帽子,她這個親娘又哪裡能接受?
要不是為了以後的大業,這等女子,又如何配得上她的兒子?
罷了,等以後大業成,一杯毒酒留個全屍,也算是全了這樁緣分了。
「砰——」
孫維之抬手把杯子摔了出去:「你是不是傻!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把消息露給你,叫你去找公主的麻煩的!」
喬氏一愣,故意?
隨即怒火「騰」得一下冒上來,希望自己和公主有隔閡的是誰?
只能是她陳氏!
好個賤婦,搶了自己兒子不算,現在還想要跟她搶誥命?!
喬氏美目泛紅:「陳氏她敢算計我!」
孫維之就很不耐煩:「行了,別老是陳氏陳氏的叫,咱們娘倆什麼身份人家也知道!養了我二十年,你這般做就是落人口舌,我往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跟著主君謀奪天下的,誰會希望自己的主君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心裡如何想且不說,這面上卻是一定要品格高尚的。
喬氏不敢再說話,只仔仔細細的伺候兒子。
……
原本借著皇家女婿的身份取得信任這一途是行不通了,因而plan B就要提上日程了。
約莫過了十來日的功夫,孫維之臉上的淤腫已差不多消散,餘下的敷粉遮蓋也差不多。
到底美男底子好,便是上了妝,也還是賞心悅目的。
孫維之看著鏡中的自己,心底有了些自信,不過挨了幾頓打之後也想開了,男人好新鮮,那女人也差不多。
自己再是俊美,可誰知道這皇家的公主能新鮮多久?
所以兩手準備,自己還是得咬牙忍住,外頭去尋一尋容貌俊美的少年郎。
因而不過三五日的功夫,關於蒙恩侯府那個駙馬世子口味大變的消息就傳滿了京都,心說這狗東西尚了公主還不足性,以往萬花樓包頭牌就算了,現在連男人都不放過了!
當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南錦屏正和一大家子在吃飯呢。
蒙恩侯當即就甩了筷子,怒斥「不像話」的兒子:「你這一天天的不把家裡折騰死是不甘心是不是?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家裡拉?又如何對得起皇上對你的栽培和信任!」
南錦屏:「……」
孫侯爺你對自己的兒子真是沒一點逼數啊,皇帝對這個女婿的栽培分明就是多賞些胭脂水粉,好讓他一張臉保質期久一點,能多哄女兒開心點。
蒙恩侯還在罵呢,「公主對孫家是如何你看不出來還是如何?你這般打公主的臉面——」他當即起身,「我這就上摺子請罪!與其叫你拖累死家裡,我不如請辭告老還鄉,好歹還能留個體面!」
聞言,陳氏和喬氏齊齊驚叫:「侯爺!」
以後如何且不說,眼下的榮華富貴不能丟啊!
南錦屏嗤笑一聲,蒙恩侯卡了殼,但還是演了下去,「去給公主請罪!」
孫維之面色交換不停,梗著脖子跟老父槓了起來,死活不肯開口。
「啪!」蒙恩侯氣急,抬手就給兒子甩了一個巴掌。
南錦屏放下筷子,打了個嗝兒:「吃飽了,你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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