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還未回頭,人陡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捲入懷中,下一秒,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夾帶著鮮血侵襲了他所有的感官。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變的凝滯,所有的畫面都成了慢動作。
花雅瞳孔驟縮,眼睜睜的看著那張清朗疏淡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放大,一寸寸灰敗下來,然後失去所有的顏色。
「師,師父!」花雅扶著脫力的顧蘅,幾乎站也站不住,半晌腿腳一軟,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衍歸……」顧蘅一張口,唇間便淌下黑色濃腥的鮮血,花雅看的心驚,抬起袖子胡亂的為他擦拭,一邊顫聲央求道:「師父,師父您別說話了。」
他將顧蘅扶起來,一手對準他的胸膛,將自身靈力源源不斷的注入顧蘅的體內。
顧蘅顫抖著抬起一隻手,抓住花雅的手:「不,不要……為師已經……不行了,你莫再白費了修為。」
那句「不行」的話,就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花雅雙眼一瞬間就紅了,他手上不停,反而執意將靈力更多的往顧蘅體內輸送,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挽回顧蘅極速流逝的生命。
「不,不會的,師父你不會有事的。」
「衍歸……」顧蘅拔高聲音喚了一句,卻因為這一聲喚,再次牽動肺腑。
外傷加上毒素的蔓延,讓他唇間的血流的更凶了。
花雅見狀,一下呆住了。
「你……你答應為師一件事!」男子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末,短短一句話,也說的斷斷續續,氣若遊絲。
花雅強忍住心頭的恐懼與痛楚,說道:「師父,您說,不管什麼,衍歸都答應您。」
顧蘅聞言,艱難的啟唇,念下一段咒語,指尖白玉納戒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繞在了花雅被他握住的左手食指上。
「為師已讓這枚戒指認了主,這裡面,有為師數百年間搜集的藥引,如今只差聚魂盞,和一枚……」顧蘅說到這裡,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愧意,他閉了閉眼,方才接著說了下去, 「和一枚火靈珠,這聚魂盞,在蝶王手裡,火靈珠咳,咳咳咳……為師尚未尋得,你替為師找到這兩樣東西,然後將其一併交給飛雪宮主歸無夢,讓他助我……助我復生一個人的命。」
花雅聽他一字一句,交代著最後的遺言,一顆心幾乎糾出了血,他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遍遍無意義的搖著頭想要否認,可是下一秒,顧蘅抓住他的手,徹底脫力的垂落了下來。
花雅呆了許久,顫抖著手探上顧蘅的鼻息,感受到那裡的冰涼和死寂,他面上所有的隱忍,都在一瞬間崩塌了。
「師父——」花雅抱著顧蘅,喉間發出讓人心驚的悲鳴,那傷慟模樣,就恍如一頭遭逢孤露的野獸。
「……師父,衍歸知錯了,我不該不聽您的話……師父,師父您醒醒,您醒過來吧!」
「求你……」
他一遍遍的呼喚著顧蘅,口中吐出的話語無倫次,這樣的狀態,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嗓音也變得沙啞。
鳳臨站在一旁,撐著半截殘劍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卻恍然發現自己心中,並沒有半分之後的暢快。
花雅放開緊緊被自己抱在懷中的身軀,撐著穿雲劍搖搖晃晃戰起身來。
他回身,長劍直指園中美艷的女子:「毒婦,我殺了你——」
話未落,人已當空消失在原地,空中只餘一抹殘紅衣擺。
噬月顯然並未將他放在眼裡,側身一避,躲開了花雅這一擊,只是身子落地時,看見自己被斬落在地的一縷青絲,不由皺起了眉頭來。
「還真是個麻煩的小子!」她說著,掌心幻化出一條七彩雲練,直直朝著花雅而去。
那彩練猶如一條靈蛇,瞬間便到了花雅身前,將他整個縛入了其中。
「呵……就這本事,還想取孤性命」噬月勾唇露出一抹輕蔑笑意,隨即飛身朝花雅身邊移去。
不想卻在這時,被彩練緊緊束縛住身體的花雅,身子一個用力,竟是直接將那天劫的彩練崩成了數截破布。
噬月面色一滯,當即便黑了臉,只是還未來得及過多心疼訝異,花雅已經再次擒著穿雲劍刺過來了。
當那勢如破竹的一劍,刺破她右臂時,噬月眼底的輕視,終於破碎了。
這小子的劍……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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