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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
關好坐在地上, 手肘撐在膝上,一邊打瞌睡點頭,一邊豎著耳朵聽周遭的動靜。
沒多會兒,東邊兒的路上, 似乎有車輪滾動的聲響傳了過來。
關好立馬用樹枝子刮爛自己的外衣, 又往臉上抹了兩把草灰, 這才抓散頭髮, 往地上一趟。
車輪在地上顛得咯噔咯噔的, 車門前坐著的小丫鬟嘴裡不住抱怨:「這鄉下的路可真破!」
車廂里傳來一年長女性的聲音:「行了,少說這些話,咱們出來是給王妃和郡主采最新鮮的紅果子的,若叫旁人聽到,該以為你不樂意這差事了。」
小丫頭坐在車夫另一側,忙回頭朝車廂討好的笑:「張嬤嬤, 這差事我歡喜的很,方才是我腦子糊塗了,您莫要往心裡去。」
張嬤嬤道:「我不往心裡去, 喜兒你也別總抱怨。王妃和郡主可是金貴人,每年這個時候必是要用最新鮮的紅果子做果子露的,辦得好了,可少不了你的賞賜。」
那叫喜兒的丫頭好奇道:「便是如此, 為何不叫山民來采?」
張嬤嬤哼笑了一聲:「那些個粗鄙下賤的人,如何能碰王妃和郡主的果子?」
喜兒臉上笑笑,心裡卻嘀咕:那咱也是粗鄙下賤的人,王妃和郡主怎的也願意用?
她想不明白便不想,隨手擼了路邊的一根嫩柳在手中把玩,視線一瞥,卻突然咦了一聲:「天吶!王妃娘娘怎麼在地上躺著?!」
這話嚇得,不僅是車夫拉住了馬,就是車廂內的張嬤嬤也掀開帘子,劈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厲聲道:「小賤蹄子胡沁個什麼!王妃娘娘在莊子裡,如何會在這破落的地——」
話沒說完,她也見著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女子。
雖離了好幾米遠,可那女子身形裊娜,面上雖有些髒污,卻不難看出其桃夭柳媚,綽約多姿,瞧那面容,更是與莊子上的王妃足有九分相似!
張嬤嬤心中驚駭,生怕自己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慌不迭的下了馬車,欲往前一探究竟。
待得近前,擦去其臉上的髒污後,她卻是鬆了口氣。
無他,此女雖與王妃容貌相似,可其正當妙齡,比王妃年輕時更顯俏媚,當不是她想的那樣。
「嚇死我了……」她拍拍胸口,還以為王妃是遭遇了不測。
只這女子雖不是王妃,卻也不能見之不救。
張嬤嬤沒叫車夫動手,反而喊了喜兒過來:「喜兒,與我將這姑娘抬上馬車。」
喜兒方才挨了一巴掌,這會子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上了馬車後,張嬤嬤顧不得什麼紅果子不紅果子的,直接吩咐馬車往懷王府的山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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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沒辦成您交代的差事,只這姑娘卻也不能扔在荒野。您是尊貴人,怕是不曾聽過那些個腌臢的事兒,這有些浪蕩子心思拙劣,專挑那些個與貴女容貌相似的下賤人於府中把玩。奴婢想著您身份尊貴,便把人先帶回來,由得您來處置,便是這輩子在您身邊當個體面的丫頭,也比經歷那些污糟事兒強。」
懷王妃白氏看著床上的女子,眸中冒火,揮手讓張嬤嬤下去後,這才紅著雙眼看向自己的心腹。
「嬤嬤,此女不能留!」
懷王妃咬牙道:「當初王爺贊我仙姿佚貌,更是對我十幾年如一日的恩寵,可如今——」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容顏未減,可到底年歲上來,王爺便是看在我那三個孩兒的份上未曾給我沒臉,卻也總是在外頭找那些年輕的賤人伺候!」
男人的喜好永遠一致,便是自己這個當初的京城第一美人,也敵不過鮮妍稚嫩的妙齡少女。
說著,她拔下頭上的簪子:「這張臉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床上的關好饒是沒對白氏抱有多大的希望,聽了這話也不免嘴角抽搐。
正琢磨著要不要醒來反殺,就聽另一人道:「娘娘不可!」
心腹吳嬤嬤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娘娘,您可記得,當初您懷著世子和郡主時,想要親自給王爺做果子露,便帶著奴婢幾人在前頭山腳下摘果子之事?」
懷王妃點頭:「是有此事。」
吳嬤嬤道:「當時有一村婦正巧在那邊追趕野兔,卻沒想天突然陰了下來,您和那村婦同時滑跤。只那村婦粗鄙,又生過一胎,產程快,等她自個兒收拾好了孩子,您這邊卻是疼痛不堪。」
「世子和郡主是早產,奴婢等人當時沒有經驗,便讓那村婦給您接生……」
聽到這裡,懷王妃覺得不太對勁:「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吳嬤嬤道:「早前您總是惋惜郡主沒隨了您的容貌,本以為是從皇室之故,現在見了這姑娘,奴婢細細回想,郡主似乎和當初那村姑很有些相像。」
當今草莽起家,結束戰亂,乃開國之帝。
且皇后王氏是皇帝的髮妻原配,同樣山野出生,懷王之母張賢妃又是皇后的嫡親表妹,這二人容貌自然一般,再加上皇帝彪悍的面容,可想而知已故安懿太子和懷王的長相有多麼平凡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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