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彈出滴聲的聽筒扣回到座機上,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房間又回到了只有一個人的安靜狀態。
心裡空空的。
窗戶外面的雪花成片飄落紛飛,不到堆積起來的程度,卻在漆黑的夜空留下稱得上浪漫的妝點。
夏亦可的視線緩緩回到那個日曆台,隨著眼神放空,她咬下簽字筆的蓋子,在聖誕節的圓圈旁邊寫了「加油」兩個字。
覺得不夠,又在後面添了一連串的感嘆號。
「加油。」她對自己說。
另一邊的走廊拉出無盡的漆黑,原本在樓下打掃衛生的傭人此刻正圍著一個男人走上樓梯。
冰尤掛電話的手自然垂下來,一動不動站在盡頭的角落。
兩副面孔在黑暗中對視,目光交錯在一起。
「幹嘛呢?」
「打電話。」
「和誰?」
「朋友。」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對話,讓後面的傭人們捏了一把汗。冰尤厭倦這種無聊的對白,邁開步子向房間走。
走到門口時,男人低聲說了一句:「朋友是你現階段最不需要的東西,你有時間去和k……」
「嘭————」
臥室的門被重重摔上,隔絕了外面繁雜的話語和空氣。
大雪發出進入隆冬的最後訊號。
*
「餵?您好,是這樣的……我們這邊聯繫不上夏亦可女士了,她只留了這個備用號嗎……」電話那頭,餐廳里的喧鬧聲源源不斷。
「她說聖誕期間要來我們店當臨時工,但遲遲沒來報導……她還幹嗎?」
冰尤坐在床上,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不去了。」
「噢……方便問一下是什麼原因嗎?因為我們現在確實很缺人手……」
「她去世了。」
電話驟然掛斷。
她髮絲垂落在臉頰兩側,不明晦暗的臉深深低著,只有手死死抓著床單,揪起一大片褶皺。
三天沒有進食,身體擺盪在黑色連衣裙里,脖頸處繃起的筋格外顯眼。
好想就這樣結束了。
臥室外還在不斷傳來「叩叩」的敲門聲。
「小姐,老爺在外面叫您下樓呢。」
傭人的聲音帶著躊躇,但更多的是同在屋檐下的提醒,這個家是男人的一言堂,沒有人願意反抗。
冰尤拖著沉重的身體從床上站起來,肩骨左右平衡著保持站立。
推開房門,迎上了幾個女孩擔憂的神色。
她全部髮絲都別在耳後,在背脊上留下如水一樣透徹的烏絲。
那張臉,白的發慌,卻凝脂般透徹漂亮。
「下樓吧。」
幾乎是在用氣息說話,她打頭往下走,剩下的人跟在身後,生怕她一個脫力摔倒在樓梯上。
水晶燈下的開放餐廳,菜餚豐富,面生面熟的混坐在一起。 k的位置在主座的右手,一身咖色西裝儒雅地舉著香檳杯。
視線越過整張桌子,冰父不耐煩地把餐刀拍在案上,五官在絢麗的燈光下恐怖異常:「你晦不晦氣!」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向餐桌上鮮麗的各種顏色,不由輕笑出聲。
「是挺礙眼的,我就不上桌給您添堵了。」
冰尤說完就利落地轉身,沒給身後人周旋的餘地,仿佛她只是下來知會一聲。現在說完也該走了。
幾個傭人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冰父面子上掛不住,拍桌起身就要追上去教訓, k抬手阻攔,把另一隻酒杯塞到他手裡才就此作罷。
她速度不停地再次爬上樓梯,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一樣喘不上氣。
噁心的感覺來得太快,怎麼都沒辦法化解。
「小姐!等一下!」
冰尤抬頭時,已經衝到了二層的平台,過度悲傷帶來的顫抖依舊停留在她手上。
傭人心疼地將包裹遞到她面前:「今天上午到的……我偷偷藏起來了,看您一直在房間不方便打擾。」
她疲憊地沒有一絲反應,只有強撐著蹙起的眉像湖水中唯一的漪波。
纖細睫毛下的陰影打濕了一片眼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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