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二天,陳渡失約了。
時離捧著蛋糕在他宿舍樓下給他打電話,他沒有接。
時離問他室友,才知道陳渡前一晚沒回宿舍。
幾天後他才回學校,也沒說這期間他去哪了。
時離忙著考試,更是沒問。
她估計他壓根就沒有把她隨口說的話當真,肯定以為她在開玩笑。
但她還是沒有把蛋糕拆開自己吃了,那蛋糕在宿舍里放了兩天,放壞了。
後來的第二年……
他們在來年的八月分手,時離十月份去世。
她再也沒看到過北霖十二月的大雪,也再沒機會給陳渡過所謂的「生日」。
所以,他怎麼可能還記得這一天呢?
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巧合?
某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發生了讓他覺得更重要的事?
時離想不通,更沒辦法從陳渡這裡得到答案。
她捂著劇痛的腦袋,按開陳渡的最近聯繫方式。
第一個名字叫舒韻。
……是那個漂亮姐姐吧?
時離撥過去,幾秒鐘後,電話接通。
「餵?阿渡,怎麼了?」
果然是她的聲音。
時離清了清嗓子,用陳渡的聲調語氣,不咸不淡地說:「我剛剛在家裡摔傷了,你能來我家一趟,送我去醫院嗎?」
想到上午倆人之間不歡而散的氣氛,時離猶豫著又加了一個稱呼:「寶……寶寶?」
這麼肉麻的稱呼用陳渡的聲音說出來,真怪彆扭的。
「……」
對面停頓了幾秒鐘,語氣擔憂:「……摔得這麼嚴重麼,摔到腦袋了?」
時離摸摸陳渡鼓了包的後腦勺,心想漂亮姐姐果然是醫生,連這都能猜到。
「嗯,他……我摔到頭了,挺疼的,還很暈,有腦震盪的可能。」她老實交代。
舒韻的聲音嚴肅了些:「行,知道給我打電話就行。你在原地待著,千萬別動,我十分鐘後就到。」
「好的,」時離頓了一下,「……寶寶。」
「……」
掛了電話,時離躺到床上,調整好安全舒適的姿勢,又再次確認胳膊上的襯衫綁得夠緊,血也止住了。
她閉上眼,企圖從陳渡身上出來。
……
時離驚恐地睜開眼,攤開雙手,捏了捏陳渡的臉。
她還在陳渡的身體裡。
她出不來了。
第9章
◎很重要的事。◎
時離嘗試了幾次,還是沒辦法從陳渡身上出來。
多次掙扎之後,腦袋的眩暈感更加嚴重,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都開始滲血了。
時離不敢再動彈,老老實實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嚇人。
她這是暫時出不來了,還是——
時離慌張地眨眨眼。
如果永遠出不來了,那陳渡怎麼辦?
陳渡的靈魂呢,還在沉睡嗎?
時離抬手,輕輕摁在心口的位置,感受著胸腔里心臟輕緩的跳動。
這是陳渡的心跳,就在她手心下面,溫熱地,輕柔地,律動著。
可即便是這樣,她卻完全感覺不到陳渡的存在。
她的靈魂仿佛嚴絲合縫地嵌入了這具身體。
時離驚慌失措地咬了咬唇。
可千萬別啊,她不是來跟陳渡搶身體的,她只是想早日完成那所謂的「執念」,早點回去攢錢投胎。
而陳渡呢,就應該好好活著。
他們倆一個在陰間,一個在人間,就該井水不犯河水才對。
現在搞成這樣,算什麼事兒啊?
時離在心裡把陰間主管罵了幾百遍,門鈴響了。
應該是那個漂亮姐姐——陳渡的女朋友——舒韻來了。
時離鬆了口氣,但心底也有些疑惑——她居然沒有這個家的鑰匙。
她撐著陳渡的身體站起身,一步步挪到大門邊,打開門。
夜裡風大,開門的瞬間冷意鑽進呼吸道,直戳肺管。
時離忍不住咳嗽了幾下,用力間,右上腹某處忽然隱隱作痛。
疼痛的部位很陌生,是體內某個從來沒感受到過的器官。
時離一愣,幾秒鐘的間隙里,疼痛突然加劇,仿佛有把生鏽的刀在腹腔內來回攪動,痛覺如漲潮般,沿著神經放射傳遞到肩膀、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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