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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邋遢啊。

頭髮亂糟糟的,鬍子也亂糟糟的,眼底布滿猩紅的血絲,乾裂的嘴唇滿是死皮。

可即便如此,陳渡還是很好看。

時離幾乎貪婪地用自己這雙五年未曾睜開的眼睛看著他,努力地沖他彎了彎唇角。

他也在看著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神色凝滯,如同陷入了某個無聲的夢。

等反應過來後,他驀地回過身去,摁響了床邊的緊急呼叫鈴。

沒多久,帶教醫師、主治醫師、實習醫生……還有幾乎全科的護士都湧進了觀察室。

一大群人烏泱泱地圍住了病床,給她做各式各樣的檢查,診斷的診斷,圍觀的圍觀,學習的學習。

實習醫生們低低的驚嘆聲在病房裡響起。

「我還沒見過躺了五年的植物人能醒來的呢。」

「是啊,我聽我老師說,這種概率是極低的,真沒想到第一天實習就能見到這種事。」

「主任說,這個患者求生意志很強,所以才能醒過來。」

「她好幸運,我們也好幸運。」

「……」

光影里,喧囂人群來了又散。

陳渡被隔絕在這熙攘之外。

直到醫生和護士們的腳步聲遠去,觀察室里重歸寂靜,他依舊靜靜站在幾米之外,仿佛一座雕塑。

比起方才那些激動的醫護人員,他似乎更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時離遠遠地、貪婪地看著他,想要把五年未見的他看個夠。

良久,她抬起手,努力朝他伸了伸。

陳渡恍如隔世般回過神來,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一步步走近床邊。

他張了張乾裂的嘴唇,卻半個字都吐不出。

時離抬手,輕輕撫上他面頰,指腹緩慢地拂去他滿臉的冰涼。

「陳渡,好久不見。」

她笑盈盈看著他,如同初見時那般澄澈明亮:「你不要哭,我回來了。」

可陳渡依舊在哭。

他乾燥的嘴唇緊緊貼著她手心,撐在病床邊緣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那些眼淚落在她手心,又順著她指縫砸在她面頰。

時離難過地彎了彎唇,問他:「我頭髮上的這個水晶發卡,是你給我買的嗎?好精緻啊,像公主戴的。」

陳渡還是說不出話來。

朦朧的淚幕里,他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向來冷靜自持的人,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控制能力,無法掩飾眼底的情緒。

時離無聲地嘆了口氣,她扁了嘴,像曾經那樣故意逗他:「喂,陳渡,這麼久不見,你不抱抱我嗎?」

陳渡的身體聽從了她的聲音,努力彎下腰來,可雙手卻遲疑著,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很久後,他先是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發,再蹭了蹭她柔軟的面頰,最後才終於張開雙臂,很輕很輕地擁抱了她一下。

克制到胸膛都在輕顫,仿佛怕弄碎了她。

又像是以為自己仍在夢中,生怕碰碎了這個夢。

「陳渡。」

時離靠近他耳側,低聲喚他。

「陳渡。」

「陳渡。」

「陳渡。」

一次又一次,仿佛要把這五年的欠缺,全都喚回來。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努力貼近他顫抖的胸膛;她的呼吸溫熱,親吻著他的面頰;她的雙手環上他的肩,緊緊擁著他。

她用自己的溫度,企圖帶給他一些真實感。

「陳渡,你不要怕。」

時離抱著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她最愛最愛的人。

「這不是夢,我回來了,回來赴你的約。」

「陳渡,我們結婚吧。」

-

後來我從舒韻口中得知,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在外出差的陳渡提前回來了,本想給我一個驚喜,卻看到了我無聲無息倒在地板上的身影。

是他送我去的醫院。

醫生給我做了心臟手術,恢復了心肺功能,可我卻沒有甦醒的跡象。

ICU里的醫藥費實在昂貴,一個月後,我的父母簽署了放棄治療同意書。

陳渡那陣子在四處兜售他的模型,接到消息後,拼命趕回來,撕毀了那份協議。

他對我父母說,以後我的事,不需要他們再操心。

他說我是他的妻子,生還是死,由他來決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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