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露定定看著他,「如今我在魔界,是註定要與宗門為敵的。」
陵子游擠出笑來,「可你不是叛離宗門,只是被魔修脅迫帶走,只要你回來——」
「沈宴淮的事,宗門定然已經知道了。」玄露自顧自地說,「他回不去了,我也不會回去。」
「……」
一段長久的沉默後。
玄露抬眼,「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兩清了。」
陵子游幾欲發笑,什麼叫兩清了?怎麼會兩清。過去他們一起經歷的事,那段時間,難道是能隨手抹去的嗎?
對她來說……竟然不值一提嗎?
陵子游的神色愈發沉斂,看向玄露的目光也宛若有陰霾沉澱。少傾,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視線也轉到那雪白的腕上。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再呆在這裡。
陵子游氣息微沉,就要出手,可突然間,一道嗡鳴從遠處響起,陵子游驚然睜大眼睛,朝那旁看去。
層層疊疊的樹蔭之中,無數被驚飛的鳥雀轟然逃竄,只留下一串嘶鳴。
這道聲音不是別的,是他們行動前,賀逸文用上的警戒法器,說好萬一幾人分開,一旦遇到危險便催動此物,予以提醒。
到底遇見什麼才……
玄露也轉頭看了過去,隨即便聽見身旁青年動了,對方朝遠離她的方向退去,神色晦澀難辨,轉眼已踩在了御劍上。
「小九,等我回來。」
聲音一落,玄露便看著陵子游飛快地朝聲音的源頭趕去,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眉頭微蹙,心念在剎那間動了無數,隨即也跟了上去。
時間回到一盞茶之前。
「小鶴?」
頃刻的迷亂過後,幽靜冷寂的叢林深處,唯獨只剩下沈宴淮一人的身影。
只一瞬間,沈宴淮便覺出這是某t種移行障目的陣法陷阱。
他唇邊噙著的笑意瞬間消失,垂目時的目光也變得微冷,在看過四周景象後,便要動身去尋找玄露。
就在此刻——
「也不知陵子游那小子去了哪裡……」
「想這些也無用,和他在外會合就是了。」
「也是。唉,我看這林子裡也沒啥東西,還是換個地方吧。賀師弟,你說呢?」
「……法器顯示,這個林子裡有——」
話音未落,四目相對。
賀逸文眼睛猛然睜大了一瞬,步子頓時一亂,向後踉蹌了一下。
或許是覺出自己這反應太過丟臉,他面色一冷,隱忍著站定,再度用冰涼的目光看著眼前久違的面孔。
身後的孟和兩人已經湊近,「賀師弟,怎麼突然不走了?」
但隨即,他們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少年,聲音在喉嚨里死死哽住。
轉過茂密灌叢的拐角,幾人就這麼對上。
幾息之後,孟和才反應過來,臉上先是湧現出欣喜,「沈師弟?」
但馬上,他想起這次肩負的任務,目光不斷在沈宴淮身上打量,欣喜也逐漸有一部分化為審視。
「太好了,你還活著。」
沈宴淮雙目微微眯起,「孟師兄,方師兄,別來無恙。」
他的目光最後才落在賀逸文身上,「還有你。」
賀逸文愣了一下,無端感覺背上冒出一股寒意。
本以為早已身死的師弟如今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孟和不可謂不激動,他連忙又開口:「你在魔界這段日子過得如何?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又是怎麼從那魔修手中逃脫的?」
說話間,賀逸文目光死鎖著沈宴淮,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沈宴淮沒有理會,只是笑著看向孟和,「孟師兄一下子問我這麼多,該叫我從何說起才好。」
看見沈宴淮與往常一般親和的態度,孟和頓時鬆快不少,立刻就要往沈宴淮身邊走,可他剛一動腳,就被身後的方啟一把拽住,耳邊傳來對方那冷靜的聲音:「等等。」
孟和轉頭,方啟那張冷淡的面孔上已然出現戒備,深色的眼底也映著對面的身影。
對了。孟和這才反應過來,沈宴淮是被琉光宗那些人指認墮魔殺人,並非如先前那般搜尋不到了。
他再度打量沈宴淮,視線細細掠過其周身,發現少年衣服整潔得堪稱纖塵不染,神情也與在宗門時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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