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一臉固執不屈的神色,沈宴淮失笑,手掌覆了上去,「我想說——別跟丟了。」
玄露罕見地露出一絲赧然,紅著耳尖把手抽了回去。
不多時,兩人已經走進密林深處,可越是深入,就越是發現異樣,在又一個岔路口看見分別走向兩個方向的痕跡時,玄露停了下來。
「不對勁……」
玄露仔細感知了一番,發現這些路口殘留的靈氣都帶著同樣的氣息,這意味著靈氣都來自同一個人。
可為什麼會這麼做……玄露覺得還是保險些為好,便主動提出:「我們分頭找吧。」
「不行。」沈宴淮回絕,雙眼凜然掃過前方,隱隱浮現一絲猩紅,「這些人,是故意留下的痕跡。」
「……」
「還是年輕人聰明啊~」
孟和倚在樹上休息,看著賀逸文擺弄手裡稀奇古怪的東西,感嘆完又直起身湊過去,「不過,這管用麼?」
賀逸文又在一處留下路過的痕跡,「通常來說不會有人發現,除非他們能感知到這是來自同一個人的靈氣,但能做到這些的人幾乎沒有。」
他轉過頭,面上浮現出一絲帶著自信的微笑,「據我所知,魔界並沒有擅長類似能力的魔修。」
賀家掌握著三界不少有用的消息,這些自然也共享給了他們的少主。
「哦~」孟和若有所思地點頭,但又很不看眼色地問:「那萬一真的有呢?」
「若真的有……」賀逸文眼底閃過一絲暗色,「我自然不可能只做了一手準備。」
「你們還真聊起來了。」陵子游這時回來,「我方才探查了周邊,有不少魔修,務必小心行事。」
「知道了。」
陵子游點了點頭,看向三人,「那接下來,我就先行一步了。」
孟和吃了一驚,「為什麼?」
陵子游掩好眼底的焦急,「四個人一起總歸太慢,我曾經來過魔界,對這一片算得上熟悉,你們三個一起互相保證安全就行。」
方啟道:「我們這次來只是打探消息,沒必要冒險。」
陵子t游沒有理會他們的話,捏了捏腰間的錦囊,下一瞬閃身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真是……」孟和無奈,搖搖頭看向另外兩個,「好了,他自己有數。那咱們三個繼續走吧,等之後出去會合。」
白霧漸起,林中更加幽異。
玄露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緊,忍不住掙了一下,卻讓前面的人回過頭來,「小鶴,先別動。」
一絲異響驟然出現,玄露側頭,下一秒便躲過從旁刺來的劍光,同時還有一道風聲,有什麼斷成了兩截,掉在地上。
抬眼,沈宴淮正拎著劍冷冷看著地上的那物,冷笑起來,「竟然還用這種東西。」
玄露也看過去,發現是一把紙劍,怪不得沒有聲音。但這東西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被中途折斷或焚燒都會化回無害的原貌,但只要沒能攔下它,它就是一把真正削鐵如泥的寶劍。
修仙界多的是符籙法寶,但這種少見的道具卻沒多少,玄露正想著拿這東西的會是誰,便見沈宴淮掂了掂手裡的長劍,輕笑道:「看來,那姓賀的同門也來了。」
你怎麼知道?
玄露的眼神里透露出這個疑問,奈何沈宴淮沒有注意到,她只好催促他:「看來他們就在這附近了。」
「是啊……」
沈宴淮的喟嘆意味不明,「許久不見,我竟覺得有些懷念。」
玄露心頭一跳。
比起跳得最歡被她視為仇敵的琉光宗,對清蘊宗,她卻摻著幾分複雜。
那是給過沈宴淮最多慰藉的地方,也是給了他最多傷害的地方。
清蘊宗認為沈宴淮墮魔是他們管教不力、當初心慈手軟,於是攬了責任,認為應當親手了結這不該出現的魔尊。
可是這一世,清蘊宗並未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就算來找沈宴淮,說不定也是為了收斂屍骨……
玄露微微出神,腳下卻是一空,再次抬頭,沈宴淮已經從她眼前不見了。
陣法?還是陷阱?
她警惕地召出自己的傘,尖銳的尖端在暗中泛著冷光。
一步,兩步……周圍很黑,霧氣也莫名的濃厚,似乎有腳步聲漸漸靠近,她更加繃緊神經,只等看清來人後選擇給他致命一擊還是問候。
窸窸窣窣。
她似乎與對方碰到了一起。
堅實溫暖的身體貼近了她,沒由來的熟悉。
但她還是迅速把傘劍抵到對方身上,靠近脖子的部位,輕聲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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