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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外面過了這麼久還沒有動靜,究竟是沈宴淮沒能拿到靈器,還是他也覺得棘手?……是啊,陵子游也頗善機關之術,倘若他在法器入口特意下了禁制,一時解不開也是可能的。

但是。

沈宴淮也並非一竅不通。

玄露抬頭望了望沒有盡頭的漆黑,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沈宴淮解不開它。

「撲哧。」

劍尖刺進皮肉的聲音刺耳,陵子游脊背早已不復挺拔,身上幾個血洞無比瘮人,可他偏偏像是毫無感覺,只看著沈宴淮將鎖絲籠取走。

「打開它。」

小巧的靈器被緊握著,在陵子游眼底映著淡淡微光。他眯了眯眼,任憑意識變得有些渙散,「你覺得……可能嗎?」

沈宴淮陰沉著臉,沒有人見過他比這更加恐怖的表情。他拔出染血的劍,漠然地掃了青年一眼,冷聲道:「你想死?」

外界強行用魔力或靈力破解都不可取,任憑他試了幾次都不成功。也不是沒有想過拼盡全力,可他不能保證這靈器能承受住他全部的力量。

萬一……小鶴也隨之……

他不能賭。

「咳咳……魔尊大人說笑了。」陵子游頂著劍尖,竟是調整了個姿勢坐了起來,倚向身後的樹幹。

他重重地呼了口濁氣,抬首揚起唇角,「我現在被您封住奇經八脈,算是廢人一個,想死都不能吶?」

陰陽怪氣。

沈宴淮聽出其中不善的意味,眼底冷光乍現,卻終究沒再動手。沒錯,這人暫時不能死,即便還有別的辦法,但在找到之前,用他才是最簡單直接的。

「哦~估計只能咬舌自盡了吧?可是我怕疼啊~」在這種時候,陵子游又展現出他那嬉皮笑臉的本事,他往前傾了傾身,臉幾乎貼著劍刃擦過,哂笑著看沈宴淮匆忙收劍。

呼吸聲在靜謐的深林中越發清晰,直到血液漸漸乾涸。

「……你到底怎樣才能把它解開?」

終於說到正題了。陵子游撐著殘破的身體站起,微彎的眼裡毫無笑意,「我的任務,可是引魔尊入瓮,再一網打盡啊。」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潛藏在黑暗中的魔物發出威懾的低吼,猩紅的眼睛紛紛睜開,甚至有伏於秘地的魔修顯露身形。殺意變得愈發濃郁,仿佛只要沈宴淮一下令,他們就會衝出來將眼前這大發狂言的人撕碎。

陵子游撐不住倒退貼到樹上,掃視四下,「哈,這是打算滅口了?我——」

「好。」

「……?」陵子游臉上剎那間湧現出一絲驚疑,像是從裂縫中溢出的水,又轉眼消失不見,「你說什麼??」

沈宴淮目光沉如淵海,說出的話卻全然與之相反。

「我說,好。」

……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短暫的休息過後,玄露繼續思考起了辦法。

但,腦海內明顯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

這是靈器特有的功用,為了讓拘捕在內的靈獸老老實實呆著,靈獸會被強行安撫,自然也不該有逃離的想法。

從最初開始,她就逐漸變得疲憊不堪,以至於快沒有精力思索了。

玄露腦袋抵著結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豐盈的靈力再次像利刃一般刺向周圍,同樣全無反應。

早就開始躁動的煩悶再也按捺不住,她抬手捶打牆壁,先是試探著敲打,而後邦邦用力,可無論怎樣都沒有動靜。十幾下之後,更是精疲力盡,頭暈腦脹地蹲下身來。

但也趁著這抹疲憊,一縷意識順著識海深入,她再次看到了許久沒觀察過的「任務」。

像是捲軸一樣的東西依舊被「禁制」封著,只不過與平時死氣沉沉的樣子不同了,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苦于禁制。

有些好笑,難不成天道還被什麼束縛了,用來阻止她的東西其實是禁錮天道的?

玄露苦中作樂地想。

但很快,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她自識海中走近,呼之欲出的猜測讓她內心變得激動,最終化為一句問題:

「我要救他嗎?」

禁制發光了,紅色的字卻散發著金燦燦的光。

玄露摸不准它的意思,於是又問一句:「……那我不救嗎?」

這一次,禁制發出了更為強烈的光,甚至開始閃爍,亮得炫目。

玄露忍不住抬袖擋了擋,白紗之後看清了根本:不是字在發光,而是篆刻了任務的捲軸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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