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鉞有些不悅地挑了挑眉毛。
「從前在姑瑤山的時候,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叫你嗎?阿鉞?」離洛笑答道。
咻咻——半片血淋淋的碎骨飛刺向了門外的離洛,離洛淡定地後撤半步,那片碎骨深陷進了黑石中。
「再叫一聲試試?」
嬴鉞音色清冽,卻低沉得可怕。
「……」
離洛沉默不語,青銅儺面沉寂而肅穆。
「對了,告訴你的人,別再隨便進我的房間,否則後果,和她一樣。」
猩紅的毒觸自嬴鉞腳下蔓延,毒蛇般纏繞上那具無頭女屍,頃刻間,那屍體就被腐蝕成了一攤腥臭的血沫與骨漿的混合物。
嘔——周遭幾個侍衛忍不住乾嘔起來,眼見著嬴鉞身下的毒觸又開始蠢蠢欲動,離洛連忙示意那幾個侍衛退了下去。
妖力捲起被血濺滿的狐毯,用狐毯將牆上與地面的血跡清理乾淨後,嬴鉞把那塊血淋淋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狐毯丟了出來,隨後砰得一聲,門重新關上了。
幾個侍女畏畏縮縮地、一邊乾嘔著一邊清理那堆屍液、血跡和頭顱。
鴛娘皺著眉頭捂著鼻子,神情嚴肅:
「他的性情怎會大變至此?如此這般殘暴肆意,真的能為我們所用嗎?」
……
離洛嘆了口氣。
「春桃的傀儡,需儘快做好。他雖傲狠難控,心性上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我們只需要拿他最在意的東西吊住他,他自然會乖乖地為我們所用。」
「用殘魂做一個足夠逼真的傀儡嗎?」
鴛娘低頭思索。
「那還得辛苦您再去一趟巫都了。」
雲夢往生祭前夕,眾人收到了中州傳信,信上說,中州皇帝體恤黔青百姓罹遭劫難,特攜螢石珠寶、鎮妖法器、金銀匹絹等前來慰問,希望能借雲夢往生祭之機,向十二巫族及巫都百姓表明心意。
這隊出使黔青的人,由朝廷命官、皇庭方士和侍衛侍女組成,由皇帝的小女兒,祈安帝姬所率領。離洛則作為皇帝特封的撫黔使跟隨在帝姬左右。
聶子羅氣得不打一處來,把茶杯狠狠往案几上一拍,碎玉紋青瓷盞頓時裂作四瓣。
「我們黔青的百姓,什麼時候輪得到中州的皇帝老兒來『體恤』了?」
「聽說這次,中州皇帝最寵愛的那位小帝姬也要隨使團一同前來。」明歡道。
蘇木默默替聶子羅斟了杯新茶道:
「子羅消消氣,這是人參石斛茶,可疏肝解郁。」
「我們子羅這氣可不是你一杯茶能消解的了的。」塗山無憂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紅狐耳朵和毛絨絨的紅毛尾巴搖搖晃晃。
「只是這信中措辭著實冒犯。體恤?慰問?倒像是我們黔青是他們的屬地。」
啪嚓一聲,聶子羅又捏爆了一個瓷盞。
「欺人太甚!依我來看,他們送來那些破爛東西通通不要,我管他什麼帝姬不帝姬,讓他們從哪來的滾回哪裡去,回去告訴他們皇帝老兒,少對我們黔青動歪心思!」
蘇木看著那盞碎成渣滓的琉璃青蓮盞沉默良久,隨後為聶子羅換上了只漆金銅杯。
「咳……子羅,我知你心中憤懣,只是倘若真惹惱了那帝姬和皇帝,中州同黔青打起仗來,怕是會苦了黎民百姓。」
盧清河臉上也帶著淡淡的愁容,像朵雨落的梨花,聲音虛弱但溫柔。
明歡思索良久,附和道。
「清河說得不錯,他們此行並非簡單的出使,他們帶了大量方士和兵甲,且那隨行的撫黔使曾鎮壓蛇妖,情理上於我們有恩。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先設宴款待他們,再觀望他們的真實意圖。」
「我同意小明歡的觀點。」
塗山無憂笑眯著眼,甩了甩煙粉色拂塵,看向了角落軟榻上鼓弄傀儡的蚩。
「阿蚩,你說呢?」
見蚩默不作聲,塗山無憂搖著毛絨絨的尾巴挪了過去,煙粉拂塵輕掃過他的脊背。
「阿蚩今兒怎麼愈發沉默寡言了。」
蚩低垂著頭,黑金色的觀音紗籠蓋了他整張臉,只能看見寬大巫袍中伸出兩只蒼白纖細的手,一手拿剪紙傀儡,一手捻著銀線,雙手靈巧地上下翻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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