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記得,他的記憶里,他自己打破了封印,然後來巫都摧毀鬥獸場報仇,然後又被離洛帶去了黑石宮。靈歸所說的一切,像夢一樣虛幻。
嬴鉞扯下脖子上的項圈,銀蛇纏繞成的銀環,精緻的平安鎖和銀鈴,這個東西為什麼會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無從得知。
「有沒有想起來一點。煙花大會的時候,你抱著我親了好久,親得我都快窒息了,你還說,你喜歡我……」
靈歸越說越來勁,全然顧不上羞恥,越發口無遮攔起來,說得嬴鉞的臉頰越發滾燙。
「封。」
嬴鉞施法把靈歸的嘴封上了。
思緒一片混亂,嬴鉞不敢再聽下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靈歸不滿地嗚咽著,哼唧累了,方才安靜下來,靠在嬴鉞懷裡漸漸睡著了。
撲通撲通,心跳如擂鼓,嬴鉞不敢去扶她微微起伏的身子,凜冽天風帶不走臉上溫度,只能任憑那團紅暈氤氳在眼下。
聽說和怪人呆久了會被傳染,嬴鉞一向以為自己是個百毒不侵的怪胎,可在靈歸身邊,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他也變得好奇怪。
第63章
夢同游⑥ 梨膏糖味的血(雙更合一)……
【雙更合一】
一夜奔波勞碌, 彼岸花毒餘毒未消,困頓之感潮水般湧來勢不可擋。
嬴鉞的懷裡有熟悉的味道和溫度,胸前印記綿綿溫存著熱意, 像骨髓里含著塊暖玉。
螣蛇飛過重重山巒湖泊, 穿梭在雲夢澤上氤氳的煙霧中, 飛臨靜謐夜色中的巫都。
靈歸做了個夢, 夢見藍花楹樹下, 霧藍花瓣紛紛而下, 盛繁花雲中,突兀地橫亘著一樽黑石棺材,鎖鏈刻滿晦澀符文纏於棺材上。
砰砰砰砰,沉悶的拍打聲從棺材裡傳來,靈歸聽到熟悉的少年聲音, 破碎而嘶啞,聲聲泣血地哭喊著,他喊她的名字,一會兒又喊另外一個名字。
靈歸跑過去想推那棺材板,想將那鎖鏈扯斷,頃刻間,血瀑自棺板下的縫隙里湧出, 血染了靈歸滿手。
靈歸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織金絨毯上,黑石地板隔著毯子將她渾身骨頭膈得生疼。這是間雅致藏奢的寢殿,周圍燭火幽微, 吐息間縈繞著遲重的燃香。
靈歸揉揉眼睛,松松筋骨爬了起來,毯子旁是張奢華古樸的木床, 層層暗花綢帷簾籠罩,簾縫間垂下半截錦被角。
淺淺呼吸聲均勻地傳來。
她也淪落到睡地板了嗎?
靈歸帶著七分起床氣,氣鼓鼓地從絨毯上站起來,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才恍然發覺自己原本身上的衣服竟被換了。
一件輕薄睡裙,沒什麼複雜的紋飾。靈歸有些慌亂地把自己上下檢查了一遍,發現連貼身的肚兜也被換了。連九蠱鈴也被取下來,放在了身側。
這是哪兒?誰給她換的衣服?
往左看看,往右瞧瞧,這房間里沒有窗子,只有扇雕花門,門明明沒上鎖,卻怎樣都拉不開,扒到門縫前去瞧,什麼也看不到。
「又想跑嗎?」
少年慵懶的聲音從床簾後傳來,帶著濃重的鼻音,帶著淡淡的不悅。
靈歸被嚇了一跳,連忙抽回手來,慌張地回頭望。帘子依然沉重地籠著床榻,床角燭台上火光溫柔蕩漾。
「你還是記不起我來就算了,我不同你再計較,可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總不能將我一直囚在這裡。」
靈歸朝帘子後那若隱若現的影子說。
自己離奇失蹤,眾族長們定在竭力尋她,荒冢棺中下毒、調換棺材一事撲朔迷離,她需要儘快將真相告訴他們。
「護心鱗還在你身上,你便要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嬴鉞語氣強硬,不容拒絕。
「放心,等我取走護心鱗殺了你後,會把你的屍體送回去的。」
嬴鉞懶懶地翻了個身,淡然地補充著,仿佛殺了她是什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切……就知道殺殺殺殺……
靈歸垂眸眼中斂起情緒,心中卻暗暗權衡思量,以她現在的實力,倘若殊死一搏的話,能爭得一線生機嗎?可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嬴鉞背後操縱一切的人尚未露面,她孤身一人,貿然反抗太過冒險。
樂觀點想,反正只要護心鱗還有一天在她身上,嬴鉞就奈何不了她。
「……那我現在想寫封信,報個平安什麼的,總是可以的吧?」
靈歸語塞半晌,還是試探著弱弱一問。
咚咚咚——
敲門聲乍然從身後響起。
靈歸剛轉身扭頭朝門口看去,妖力自床榻中破簾而出,攔腰攬起靈歸,將她拉入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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