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歸扯著嘴角露出抹牽強的笑來:
「我也……沒那麼容易死。」
「阿九!你給我把嘴閉上!」
嬴鉞瞪了那金瞳銀髮的少女一眼,給靈歸系好鶴氅的系帶,又往下拉了拉絨帽。
阿九乖乖閉上嘴,不忘小聲嘟囔幾句:
「論輩分我比你大多了, 要不是看在靈歸的面子上,我才不聽你的……」
「這可……不像是西域的造物。」
靈歸一邊打著顫說話,手臂抖如篩糠,將一把青銅刀舉到面前細細端詳。
「鑄造工藝規範統一……絕非出自民間作坊……刀柄上刻了鑄造日期,是中州銘文……分別鑄造於三個年份,這些金沙,是多年來陸陸續續被殺的。」
「這必然是昆莫極力想掩蓋的秘密, 所以他才要把我們關在這裡殺人滅口。」
嬴鉞有些擔心地看向靈歸。
「這裡太冷,我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阿九你在這裡……阿歸!」
哐當一聲,青銅短刀掉在地上。
原本蹲在地上的靈歸忽然栽倒, 皮膚蒼白如紙,唇上毫無血色。
緊接著,有蓮花狀的小冰晶從少女的臉頰和脖子上生長出來, 破開皮肉,凝固血液,白霜自冰晶處向四周蔓延。
「這是……寒毒?」
嬴鉞慌張地抱起僵硬蒼白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凍結的霜花,幾絲冰霜爬上他的指腹,然後被他的體溫融化。
靈歸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下了寒毒,自己明明一直陪在靈歸身邊不曾離開。或許是那群人在他們的房間裡做了手腳,因為他對這種程度的毒能免疫,所以沒有察覺。
「寒毒?那是什麼東西?我會下毒,可我不會解毒啊……要是烏芝在就好了……」
阿九在一旁手足無措。
嬴鉞忽然伸手抬起靈歸的下頜,俯頭埋進她的頸窩,咬了下去,毒液順著傷口注入,隨著因寒冷而流動遲緩的血液擴散。
「喂,你咬她做什麼?這麼飢不擇食!」
阿九急了,上前來就要拽開嬴鉞。
「我先用毒暫時封住她的筋絡,阻止寒毒隨血液擴散,否則她一會兒就會變成冰雕。」
嬴鉞將自己的尾巴伸出,順著靈歸的裙擺探進去,溫暖而滑膩的蛇尾自下而上纏繞上靈歸冰冷的軀體,尾巴尖頂在靈歸唇前。
在阿九震撼的目光中,嬴鉞揮刀把自己尾巴尖砍斷一截,溫熱血液噴泉般湧出來,嬴鉞眉頭也沒皺一下,掰開靈歸的嘴,把自己的尾巴塞了進去。
「我的親娘啊,你是沒有痛覺嗎!」
阿九看著嬴鉞那小半截斷尾,五官皺成一團,覺得自己的尾巴也在隱隱作痛。
「別廢話了,去找出口!」
嬴鉞用尾巴捲起靈歸,中了寒毒的少女,無意識地抱著他溫暖的尾巴,吸吮著那傷口裡湧出來的血液,以對抗體內生出的刺骨寒意。
阿九爬過屍山,往更幽深的地方跑去。
寒冷的時候,嬴鉞就眼皮發沉,總想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將要與靈歸依偎著睡著時,忽然聽見阿九的聲音。
靈歸深呼吸兩口,嘴裡糊滿了濃重血味,卻覺得心臟不再冰得刺痛,手心也漸漸有了溫度。身上的寒毒已驅散了七八成,四肢還有些麻痹。
阿九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告訴二人:
「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竹子的葉片!」
一塊雕琢出流水漩渦紋路的湛藍冰晶,包裹著兩片翠綠竹葉。
像晶瑩易碎的籠子,將那青翠欲滴的顏色,永恆地鎖在冰封之中。
「還有這個。」
阿九又拿出個奇怪的東西。
——這是一對連環相扣的手鍊,一條藍白玉線編織的鳳尾結格桑花手繩,藍到泛青的顏色,像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拉昂措。
另一條,是黔青最常見的年輕男女間用以定情的紅繩,紅繩上打著同心結,掛著顆朱染竹編的玲瓏紅豆。
在黔青,這叫「合歡扣」。
靈歸心裡咯噔一下,腦子裡冒出來許多話本里痴情絕戀的橋段。
「在往前走,在這石階盡頭,有個祭壇一樣的高台,這路上的機關都被我搞掉了,是安全的。」阿九說。
靈歸費勁地睜開眼睛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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