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垂容望著腕上紅如鴿血的鐲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握緊李氏的手,寬慰道:“女兒日後不在家中,願母親與父親身體健康,如此女兒方能安心。”
“夫人,莫再多言,吉時已到,還請新娘上轎。”
喜娘牽著柳垂容的手,走出侯府大門,柳垂容款步登上花轎。
趙敬之身著大紅喜袍,騎於白馬之上,遠遠瞧見柳垂容身著金絲祥雲喜服,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光芒閃爍,璀璨奪目。
“吉時已到!”伴隨這聲高呼,兩側樂師敲鑼打鼓,熱鬧非凡。
隊伍行進途中,柳垂容察覺異樣。按理而言,自己身為側室,應當從偏門入府,可眼下這路線,分明是朝著衛國公府的正門而去。
她輕輕掀開轎簾,讓綠珠前去詢問,是否隊伍走錯了方向。
不多時,綠珠踩著小碎步歸來,掀開轎簾,難掩欣喜,道:“姑娘,前面帶隊的說路線沒錯。他們說是姑爺特意安排的,姑爺說自己未曾娶妻,故而特地吩咐按照正妻的禮法操辦,從正門迎您入國公府。”
聽聞綠珠之言,柳垂容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異樣情愫。
第10章
秋日的陽光灑在國公府朱紅色的大門上,映出一片輝煌。就這樣一群人熱熱鬧鬧、浩浩蕩蕩地邁進了這威嚴的大門,柳垂容蓋著繡滿吉祥圖案的蓋頭,眼前仿若蒙了一層濃霧,只能亦步亦趨地隨著喜娘那高亢的口令前行。
一套繁瑣的流程下來,柳垂容只覺身心俱疲,也不知究竟到了何時辰。
到了喜屋內,她忙讓綠珠拿了一吊錢遞給喜娘。
喜娘接過錢,那臉上瞬間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花,嘴裡滔滔不絕地說了一籮筐喜慶話兒,這才歡天喜地地出去吃酒了。
屋內此時僅剩下她與綠珠兩人,她見四周無人,剛欲伸手將蓋頭取下,透口氣兒。
誰知綠珠眼疾手快,她還沒來得及掀開,就又給嚴嚴實實地蓋了回去。“姑娘且忍忍,這時辰未到,蓋頭可不能取下來,不吉利喲!”
聽了綠珠這話,她無奈地輕抿了抿唇,也只好作罷。
不知不覺中,柳垂容竟是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只覺喉嚨幹得好似要冒煙,恰在此時,聽見了那輕輕地推門而入的聲音。
想著定是綠珠給自己尋吃食回來了,她趕忙開口道:“綠珠,我渴得厲害,快倒杯水來。”
綠珠並未回應,只聽得倒水的聲響,沒一會兒,一杯水就遞到了她面前。借著蓋頭下那窄窄的縫隙,柳垂容伸手去接,無意中觸碰到對方的指腹,那粗糙的老繭輕輕划過她的指間。
柳垂容心中猛地一驚,手中的熱茶險些就灑了出來。
沈敬之瞧著她這副受驚的小模樣,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莫怕,是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柳垂容只覺得心跳瞬間亂了節拍。
沈敬之緩緩將她頭上的蓋頭取下,距離上次相見已過了半月有餘,只記得先前的她還有些微微的嬰兒肥,如今卻是又消瘦了不少。
柳垂容有些窘迫地抬起頭,目光剛一觸及自己新婚丈夫那俊朗的五官,眼神里便閃過一絲詫異。
“又見面了,柳姑娘。”他壓低了聲音,尾音微微上揚,那語調不似京中那些世家子弟的刻板,反倒帶著幾分江南的軟糯韻味。
溫熱的氣息輕輕拂在柳垂容的耳邊,他的目光帶著幾分灼熱,直勾勾地盯著她,柳垂容的臉瞬間紅得如同天邊絢麗的晚霞。
柳垂容心裡又羞又惱,暗自嗔怪自己:我可真是個蠢笨的,青州的沈公子與這寒衙司的沈指揮使分明就是同一個人,想起先前綠珠說當日從水中將自己救出來的,正是面前這位沈家二郎,我怎的現在才反應過來。
瞧著柳垂容臉上瞬息變幻的表情,沈敬之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說道:“在想什麼呢,這般入神?”
柳垂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弄得不知所措,只能咬著嘴唇低下頭。
而她不經意間發現,沈敬之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像是在克制著什麼。
還沒等柳垂容回過神來答話,一群喜娘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嚇得她身子禁不住一顫。
仔細一瞧,並非自己帶來的喜娘,想必是國公府自家準備的。
喜娘拿著繡著鴛鴦的喜帕放在床榻上,床上放置的五穀、紅棗與花生,也被迅速清理得乾乾淨淨。
“時辰也不早了,還請二郎與新婦早些歇息。”領頭的喜娘滿臉堆笑地開口道,得了沈敬之地點頭,便轉身帶著人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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