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看著它,心中開始時的恐懼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名狀的迷茫與悲涼。
可那絕不是屬於他的情緒,顧嶼閉上眼,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烏歸見他眉頭緊皺,面色凝重,不由輕聲問道:「你看見了什麼?」
顧嶼微微一怔,嘴唇顫抖著,睜開眼,艱難地開口道:「它是......」
話還未說完,他便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樑上升起,眼前的場景開始模糊起來。
唯有那獸類的身影在他視野中逐漸變得清晰,身上毛髮也依稀可辨。
它張開嘴巴,露出鋒利的獠牙,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這聲咆哮震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
顧嶼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一時間頭痛欲裂。
他試圖保持鎮定,但內心的恐懼卻無法抑制。他努力回想過去的經歷,試圖找出與這隻獸類有關的線索。
但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拼湊出完整的記憶。
烏歸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既想上前幫忙,但又想起顧嶼告誡過他不能轉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能緊緊握住劍柄,警惕那隻獸類,準備隨時出手。
第18章
與正文無關的短篇 同一世界觀,看著玩……
正月十五夜,人間團圓日,鬼怪聚會時。
忘川兩岸煙霧瀰漫,鬼魂擠在一處吵嚷不休。
忘川河中漂過點點金光,每行至一處便各有一點金光飛至岸邊對應鬼魂身上,金光隱去後留下了金銀馬匹衣帛乃至僕僮。
只要有人惦念,一夜暴富不是夢。
得意處永遠不乏失意鬼。與忘川相隔不遠處街道巷陌里,一眾無親無故的孤鬼圍在酒攤前悶頭大醉。
攤主垂頭喪氣地一面篩著濁酒,一面用心提防著有鬼裝醉跑路不給錢。
又不知過去多久,攤前鬼眾已散去大半,攤主收拾好桌椅,準備扯下旗幟收攤。
青磚鋪就的長街盡頭忽而現出了一道白影,轉瞬行至酒攤前。
「勞駕,給我一碗酒。」聲音輕靈空緲,像自極幽遠處傳來。
攤主抬頭望去,只見一道白影隱隱綽綽籠於煙霧間,面容身量皆看不清,不由得好奇地多打量兩眼,答道:「好嘞,您稍等片刻,這就來。」
白影點了點頭,尋了一處乾淨桌椅坐下。此時鬼眾已然散盡,攤間只有這一位客人。
攤主將酒碗遞了過去,瞧著那道白影接過呷了兩口酒,忍不住問道:「客官是剛從忘川那邊回來嗎?」
白影的動作頓了頓,沉默片刻後道:「是。」待將碗中酒喝去大半,開口道:「不過好像沒人記得我是誰。」又苦笑,「……連我自己也不記得我是誰。」
攤主瞭然地「哦」了一聲。
原來是個糊塗鬼。
世間生靈死而化鬼,入幽冥地界後,或重入輪迴轉世,或安居鬼域自行消散,或因執念未清留於修羅道。
無論如何,生死簿上總歸有名姓留存。
只有自己是個異類。白影心想,無名無姓,無死之因,無形無貌,亦無處可去。
千年前剛入冥界時,任職的鬼差們大眼瞪小眼,將上下五千年的生死簿翻來覆去查了近百遍,才迫不得已地承認他的存在的確是個錯漏。
是以不入輪迴,遊蕩至今。
不知不覺間,一碗酒已然飲盡。他起身付了酒錢,隱於霧氣中繼續沿著街巷徐行。
至幽冥城中,迎面遇上一眾青面鬼差。
鬼差們神情嚴肅,行色匆匆,周身濃霧如有實質,壓得人幾欲喘不過氣。鬼魂們議論紛紛,言語間不外乎一個意思,出事了。
出事了,意味著有人要遭罪,有人要頂鍋。
他藏在暗處,百無聊賴地想誰家鬼會這麼倒霉,要真有這萬萬里挑一的運氣不如早一步跳入輪迴,說不定還能得個終身大富大貴的罕見命格。……然後,他萬萬里挑一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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