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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諳之道的他已經明白,這件差事辦得如何,將會決定被授予什麼新差遣,也決定他將來能在東宮體系中占據什麼位置,說話能有多大分量。

能讓這位多智近妖的大王如此看重的事情,他也很好奇究竟會是什麼。

旬日之內辦好,將有大用麼……

第19章

東京城,一家古樸幽靜的私宅內。

薛澤痴痴地望著煮沸茶水升騰而起的白霧,心緒隨著壺蓋有節奏的起落聲逐漸飄遠。

自任職東宮,薛澤就覺得自己的生活駛入了完全未知的軌道,具體到個人感受,就是有些幻滅。

雖然有再波瀾壯闊的生活,落實到細處也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說法。

但他寒窗苦讀數十載,曾東華街唱名風光無限,如今已是堂堂的從五品官,怎麼還淪落到與商賈同處一室,商討些買賣交易賤事的地步?

而且還是這等印販市井小報販售的商賈,地位比下九流高不了多少。

薛澤實在是想不明白,豫王所圖的大事為什麼會是要他們費盡周章地買下這些個小報。

朝中不是有邸報了麼,這樣做和脫褲子放屁有什麼區別?

並且一再囑咐要暗中行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泄露身份。即便泄露,也要讓人數儘可能少。

否則東宮的招牌往外一亮,哪裡用他們此時在此苦哈哈的商談,區分投獻都接不過來。

他如今待在這種地方,讓他直感覺身上長了虱子,痒痒得緊。

以這樣的方式得豫王青眼,服紫佩綬,然而必定會為百官所不齒,更何況青史昭昭……

想他上次和商賈之流說話是什麼時候來著?

是了,還是十多年前與一起應試的同窗去看榜,結果同行中有個性躁憋不住話的見他中舉,直接嚷了出來。

然後他就被早就等待在榜下的各家僕役哄搶,最終是一家富商仗著人多勢眾,敢打敢拼,將他帶回了府中。

言明想以女妻之,並許諾了幾乎可以稱之為傾家之財的豐厚嫁妝。

只是這被世人津津樂道的榜下捉婿之事,除了那等眼皮子淺到裝不下水的,能成功的還不到十分之一。

就拿他自己來說吧,對那富商提出的優渥條件拒絕得那叫一個毫不猶豫。

若非如此,也不能得了一門更好的親事,借岳家之力,僅用十餘年就穿上了紅袍。

如果不是近來心急加當時熱血上頭,撞到豫王這塊鐵板上,按部就班到致仕,少說也得是一個銀青光祿大夫。

至於皇城司的梁鶴,對不起,什麼梁鶴,這個丘八還不值得他上心。

也不知道這丘八是怎麼討了豫王歡心,居然言明此次行事要以梁鶴為主。

工作中摸魚或許瞞得過上司,卻絕對瞞不過搭班的同事。

與薛澤相對而坐的梁鶴將薛澤魂游天外的情狀盡收眼底,借喝茶之際把鄙夷盡數傾倒。

這幫大頭巾,也不知道在高貴什麼。

他當兵是吃人一口食,便賣出一條命。說起來意思和那幫大頭巾成天念叨的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是一樣的。

可這幫子大頭巾瞧他們就跟瞧汴河裡的泥巴,好像多看一眼,整個人就洗不乾淨了。

他十分篤定,如果沒有豫王鈞令,這老小子鐵定是不會與他同行的。哪怕同行,也是呼喝他為奴僕,不會用正眼看他。

梁鶴休沐時也常去瓦子裡聽書看戲,聽那些先生說前朝時文武平等,出將入相者不在少數,文武雙全是美譽。

可聽得再津津有味,也不妨礙他覺得那些個說書的在哄他。

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打他出生起就沒聽說過。再極端些,打他爺爺那輩起就已經是現在這副模

樣。

十個武官綁一塊,不知道能不能比過文官的一根腳趾頭。

好不容易抱上了豫王的大腿,親身經歷感受到了這位大王並不歧視看低他們的態度,原以為是尋到了明主,想將這百八十斤賣出去。

前程不前程的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這個尊重愛護的態度。

反正他們這些個當兵的也沒什麼前程可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掙一份錢糧養家餬口罷了。

結果好麼,鬆快日子沒過幾天,礙事的大頭巾就來了。

合著之前不派文官監督不是因為全然信任,而是手底下沒有文官可用啊。

本朝以文制武的祖制早就深深刻入了他心中,梁鶴十分識時務地退居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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