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王思維迥與常人,如羚羊掛角無處可尋,行事則像天馬行空讓人摸不著頭腦。
與其費盡心思猜,不如老老實實問,或者照辦之後根據得到的結果細細琢磨。
富弼覺得自己是有資格直接發問的,但他選擇了更為穩妥的方式:「臣斗膽問一句大王,以什麼理由請出太子儀仗鹵簿?」
趙昕笑得開懷,但語氣卻很冷:「就是是本王聽說了東京城內有人意圖搶劫勒索商鋪,遂編造消息,挑撥宋夏關係製造混亂,想要破壞議和。
「本王作為此次和議正使,為安定民心,才囑咐你如此行事。
「彥國你記好了,那些滋事擾民,作奸犯科者一旦被抓,通通解往開封府從快從重判處,好滌盪風氣,正本清源,也正好給咱們的刑法報提供一些素材。
「等這些事做完之後,你再去帶一些慰問品去見夏使,就說本王對他們的遭遇深感同情。
「但民意沸騰,屬實難抑,還請他們多考慮一下咱們的難處,為了和議順利,這些時日就不要外出了。
「我們會竭盡所能地保護好他們的人身安全,讓他們放寬心住下。」
若非君臣有別,富弼此時都想沖趙昕豎起大拇哥了。
這一招倒果為因,是玩得真溜啊。
這麼說是責任也甩出去了,秩序也穩定了,還啪啪又往西夏使臣臉上甩了兩耳刮子。
你知道是我做的,我知道你知道是我做的,但你如果想要繼續和談,就老老實實待那把這個虧給我咽下去。
妙極,實在是妙極。
有時候答案說穿了其實不值一提,但難點在於揭穿。正所謂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而在趙昕主動捅破窗戶紙後,以曹評為首的幾個大伴讀都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那可是對西夏使臣的誅心之舉,效果絕對不比臭雞蛋糊臉差,甚至還會更好。
試問大宋朝如今有志於效命疆場的熱血男兒,又有幾個不曾歡幻想
過這種場景呢?
趙昕也看出來了,他因兩世為人,心理年齡要更大的緣故,對麾下這些伴讀頗有些寵溺縱容的老父親心態,於是小手一揮道:「你們幾個若是感興趣,那就都去吧,以扈從儀仗的名義。」
然後伸手拉住了腿短跑得慢的晏幾道,笑道:「身體為重,就不要同他們去鬧了。」
種誼甩著腕上的小馬鞭,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是啊是啊,幾道,平素喊你騎馬,你不是嫌太陽大,就是嫌灰塵多,還是不要同我們胡鬧了。」
張熙也笑嘻嘻地接話:「是啊是啊,就不要去了。」
晏幾道小臉緊繃繃的,眉毛往下拉,一副我很生氣但不說的模樣。
趙克堅暗暗扯了拱火的兩人一把,示意不要再說了。惹惱了這位聲名在外的小神童雖不像惹了大王那麼嚴重,但以後作業可就沒得抄了。
宋師傅的眼界被大王越拉越高,近來布置的作業也是越來越難了。
種誼和張熙立刻閉嘴,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往外走去,還是曹評彎腰拍了拍晏幾道的肩膀,安慰道:「以大王之才,此種機會定然不在少數,好好錘鍊身體,且待將來。」
趙昕也覺察到自己做事有些不妥,他不讓晏幾道去是考慮他為晏殊之子,亮相後意義不一樣,卻忽略了小孩子敏感的自尊心。
可以自己選擇不去,但不能被別人限制不能去。
於是他立刻鬆了口:「罷了,想去就去吧,只是要選那等溫順的小矮馬,一路上也慢行。」
果然趙昕一改口,晏幾道臉上就現出掙扎的神色來,最終還是拿起了調羹,一臉嚴肅的催著曹評他們快走。
趙克城湊趣道:「幾道,又不去了?」
晏幾道一本正經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輕易毀傷,而且還有大王的關切愛護,為臣下者,要好好珍視。」
再說了他打小的理想是東華街唱名,使天下知,對武事的興趣真的不大。
李瑋已經手口並用給自己紮好了束袖,聞言仿照晏幾道平日的語氣說道:「好了好了,太陽大,灰塵多嘛。」
此言一出,幾人均是哈哈大笑,連一直繃著臉的晏幾道也不由莞爾。
王貢笑到一半,覺得自己身為和晏幾道一個陣營的人,這麼笑太不厚道,是故雙臂張開,攏著眾人往外走:「趕緊走吧,莫要耽誤了大王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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