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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昕想罵人了,這什麼典型中式家長啊。

只把我生氣的態度擺給你,卻絕口不提自己為什麼生氣,誒嘿,就是猜,就是玩。

然而在這種時候,趙昕就要感謝自己這幅孩童樣貌了,因為孩子是可以撒嬌耍賴的。

他蹬蹬蹬快跑幾步,輕車熟路爬上了圓凳,張望著桌上的菜餚道:「看爹爹你這有什麼好吃的啊,兒子看劄子都看餓了。」

趙禎原是伸手在一旁虛扶著他,生怕他手腳不穩給摔了,但聞言立刻抽手摔袖,嗆聲道:「難得咱們豫王,不,可以叫做太子殿下了。出宮玩得那麼開心,連五味杏酪羊都吃上了,還看得上垂拱殿的飯菜?」

雖然趙禎語氣很冷,但趙昕還是嗅出了其中一股微妙的酸意。

他想了想,並沒有找到頭緒。

不過半點不妨礙他抓了一個饃,往裡滿滿地加肉,最後殷勤地遞給臭著一張臉的趙禎:「哪能呢,兒子在外邊就想著這一口呢。外邊哪能有家裡好啊。」

眼角餘光又覷見張茂則趁著趙禎不注意,飛快的給他比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

「那你把外邊酒樓里的餐食往皇后和苗昭容那送。」趙禎的臉色雖然和緩了許多,但語氣依舊冷冷的。

趙昕悟了,他這種做法上綱上線一點可以被說做不孝。於是連忙剖白道:「兒子也想給爹爹您送一份來著,但爹爹是天子,身系天下,夏賊遼賊皆是亡我之心不死,東京城中不知有彼輩多少探子,怎麼能輕易接觸外邊的吃食呢?

「爹爹若是喜歡吃那五味杏酪羊,兒子讓人使錢把方子買回來就是了。」

說著就要跳下圓凳,一副立刻要把事情辦成的模樣。

他這般作態,趙禎反而慌了,立刻將他抱住說道:「哪裡就到如此了,不過些許口腹之慾罷了。」

他貴為天子,富有四海,最缺的就是態度,尤其是趙昕這個親生兒子的態度。

現如今趙昕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那他也不是後爹,非要爭出個什麼來。

但趙禎也不傻,很快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趙昕的腦門佯怒道:「可二大王你吃得很開心嘛。」

趙昕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用著最心虛的表情說著最理直氣壯的話:「那不一樣,兒子是讓人試了菜的,再說了,這也是體察民情的一部分!」

趙禎這下是氣都懶得氣了,扔下一句話道:「你最好是。」

趙昕這才搓著小胖手手嘿嘿笑道:「兒子知道錯了。」

趙禎睨他一眼:「就知道錯了,沒旁的?」

錯了得給補償啊!以後往宮裡捎吃食,怎麼也得有他的一份吧。

趙昕小臉滿是糾結,仰著頭看他:「可兒子的一切都是爹爹給的,實是想不出該如何向爹爹您賠禮,要不爹爹您打兒子一頓出出氣?」

一直當木樁子的張茂則暗暗鬆了一口氣,有了這個回答,他的小心臟算是保住了。

趙禎佯怒道:「平甫,去取大棍子來!」

結果張茂則還沒動呢,趙昕先一溜煙地從凳子上滑了下來,把趙禎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由開口問道:「最興來,你做什麼?」

趙昕擺出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姿勢說道:「聖人說了,小杖受大杖走,兒子準備大仗走!」

趙禎終於忍無可忍,親自下場把伶牙俐齒的兒子給抓了回來。

不過父子關係破冰後,垂拱殿的氣氛就要好多了。

趙昕用夾羊肉燒餅把一張嘴給堵得嚴嚴實實,趙禎慢條斯理地發問:「薛澤被你派出去做什麼了?」

趙禎絲毫不覺自己的發問有什麼問題,而趙昕也回答得極為自然:「兒子讓他去尋變法的枝蔓去了。」

變法改革可是宏大的工程,僅像他爹那樣,以為換個宰執,嘩啦啦下一堆命令下去就能所到之處祥和安泰,百姓安居樂業純屬做夢。

要不然他前世也不用苦哈哈地背《岳陽樓記》了。

所以除了范仲淹、歐陽修、富弼等要員作為心臟在中央穩住旗幟,還需要有一大批志同道合的中基層人員充作骨架血肉,作為培養新政的基床,否則再好的政令也會流於形式。

趙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此事,然後把話題轉向了自己更為關注的議題:「最興來你在東京城中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看來是想好了與夏使談判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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