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宋祁這個當師傅的都說了,強行教授天授之才,只會消磨靈氣,只要太子殿下能好學不倦,保持謙謹的態度就是大宋之福了。
富弼壓下眼中崇拜的目光,規行矩步跟在趙昕身後。
太子作為正使看起來不那麼著調還能說一句是年齡問題,他可就要把大國風範給撐起來。
但富弼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那種。
原來當初在紫宸殿上駁斥群臣的太子殿下還不是完全形態啊……
趙昕見到賀從勖與沒藏利榮兩位正主之後只有兩個動作,一是抬手止住了兩人的行禮,然後衝著跟隨的梁鶴揮了揮手。
梁鶴得到手勢後便志得意滿地上前,從袖中抽出一份劄子遞到了不明所以的賀從勖面前:「這是我們殿下擬定的合約條款,簽了吧。」
那語氣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就好像是在使喚家中的奴僕一般。
沒藏利榮忍不住氣,當即想炸刺,卻被賀從勖攔住。緊接著賀從勖就展開劄子看了起來,只是越看手就越抖,呼吸就越急,臉就越紅,一副可能下一息就會厥過去的模樣。
好不容易發出了聲音,也嘶啞得厲害,仿佛含了一口血在喉嚨里似的:「這就是貴國和談的誠意嗎?未免欺人太甚!」
富弼也是心中納罕,因為和談的條款是太子殿下一手擬定的,他出於信任也沒多問,只確定絕對不會吃虧。
實在想不到究竟是什麼條款能把賀從勖這個老油條氣成這樣。
雖然如今己方處於優勢,但把別國使臣氣出好歹來終究不是個好名聲。
富弼目視自家太子,想讓趙昕哪怕是出於禮儀打個圓場,但趙昕只是老神在在的喝水,混不把賀從勖的失態放在眼中。
富弼無法,只得上前幾步從賀從勖手中抽出劄子,自己看起來。
一看之下就明白了賀從勖失態的根由。
這條件也太苛了。
夏人最先提出的十一條中最為核心的稱男而不稱臣被率先否定,明確要求只能稱臣,並且將派遣使臣去興慶府宣讀詔書,令西夏百姓咸使聞之。
至於夏人最為看中的錢、絹、帛等歲幣,也是通通沒有,甚至以不服王化為由,擬了勞軍費、湯藥費、安家費等名目,反過來索要絹十五萬匹,錢十二萬作為賠償。
唯一算得上仁慈的地方應該是允許西夏以五年為期歸還,如果絹與錢不夠,還可用良馬與羊毛折銀沖抵。
除此之外還有新加上的條款,兩國以天都山為界重新勘定邊界,夏國須無償歸還過往戰爭中擄掠的將校、士兵與民口。
若夏國的邊境之民逃入宋境,夏國不得追擊,否則按挑釁宣戰處理。
當然,趙昕還是給西夏留了活路的,那就是准許邊境的榷場重開,但也不多。
因為條款中還特別註明了榷場中凡是總數超過兩百貫的大宗交易,夏方賣家必須搭上兩匹三年齡以下的小馬駒。當然,也是折價收購。
結合之前那條准許用良馬抵債的條款,可謂是用新得的西套平原培育己方良馬,為將來大舉進攻做準備的心思昭然若揭。
富弼的嘴逐漸繃成了一條直線,雖然這個條件很苛刻,但一想到是給西夏的,就開心得快要笑出聲來了。
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風度的扶了賀從勖一把,說道:「貴使還是保重身體為要。」
怒氣貫頂的賀從勖一把掙開了富弼,指著趙昕說道:「請太子殿下回答下臣,這就是貴國和談的誠意嗎!」
富弼一下就變了臉色,敢在他面前這麼冒犯太子殿下,是當他死了不成!
趙昕倒還是那副很淡定的模樣,眼皮都不帶掀地說道:「看在夏土蠻荒鄙地的份上,本宮回答你的問題,這就是此次議和的條款。
「你記住了,輸了是沒資格談條件的,本宮這次來,只是來通知你。」
然後轉向富弼說道:「彥國,本宮最近在看太史公的史記,上面那些國家冒犯漢使之後都是什麼下場來著?本宮有些記不清了,你給本宮背背吧。」
「是。」富弼應聲之後立刻說了起來:「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懸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
趙昕隨手把茶杯往地上一扔,冷聲道:「爾等今雖未殺漢使,卻已是冒犯以極。本宮把話撂在這,沒有下一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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