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難得的是此人思想開放、年富力強,還剛健敢言、卓有政聲,再加上還是個閩人,可謂是身上buff疊滿。
趙昕一見他的履歷就喜歡得不行,軟磨硬泡從他那個無良爹的夾袋裡把人給拽了出來。
而想到論資歷和威望,蔡襄是萬萬比不過宋祁的,而若是把他放在如薛澤那種執行具體細務上,又大材小用了些。
於是趙昕乾脆把人給安排到了新組建的羊毛織場中。
蔡襄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期望,走馬上任還不到三月,是工坊也建起來了,人手也到位了,成品都給他搞出來好幾樣。
趙昕見他高興成這個樣子,也笑嘻嘻地問道:「蔡卿今日如此高興,是還有驚喜給我嗎?」
「織坊中諸事早已稟過殿下,只是臣見殿下,如見春風,喜難自抑而已。」
待到蔡襄領著趙昕將羊毛織場大致參觀完畢,就吩咐下人呈上兩個托盤,指著其中幾頂不同的帽子說道:「按殿下的意思,時下織場還是先以自給自足為先。
「臣思來想去,羊毛較以棉麻,比前者輕,比後者保暖。較以皮綢絹帛,則更加便宜易得。
又因萬事從頭始,所以先命人織成了這幾頂帽子。輔以價格品質,應能讓時人對羊毛改觀,逐漸出貨售賣。」
趙昕上手捏了捏帽子,果然是輕便保暖。有一頂特別舒服的還加了棉花內襯,但價格估計就要翻個倍了。
而且可能是考慮到各地氣溫極值不同,幾頂帽子還有著不同的厚度,足以應對大部分地區的冬季。
趙昕不免在心中暗想,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麼,他都還沒給提示呢,就自行探索出正確發展路線了。
只是在抓揉一頂帽子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再定睛一看,這帽子裡怎麼還編織了銀線!難怪他剛才就總覺得這頂帽子要比其他的帽子要閃亮。
趙昕目視蔡襄,眼帶疑惑。
而蔡襄也是揮退了堂中的僕役,衝著趙昕躬身道:「臣聽聞,西夏自稱為大高白國,國中尚白。」
第39章
在一場場秋風中,樹葉變得枯黃,打著卷離開樹枝,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步入九月。
九月十七,東宮。
梁鶴長到這麼大,已經在生與死之間徘徊過數次,現今也是旁人眼中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
被視為祖墳上還著了火,所以才能在如今這個武人飽受歧視,普遍不能出頭的情況下升任了指揮使一職。
但他可以發誓,他這輩子還從沒像現在這麼緊張過,哪怕是當初費盡心機湊到太子殿下跟前也比不上。
原因也並不複雜,因為再過幾天他就要帶著精挑細選的四十個皇城司兵卒,前往西北諸州,分散潛伏,以羊毛織物商販的身份做掩護,尋機暗刺西夏的山
形水勢、內政民情。
因本朝近些年崇文之風愈演愈烈,前輩又做出了許多「擬人」行為,不僅導致本司職權被一削再削,到兜里的錢越來越少,司中還已經許久沒有接到除護送使臣之外的任務了。
現今的皇城司兵卒和絕大多數的禁軍一樣,生瓜蛋子占了過半數。而這些生瓜蛋子完全不知道血從脖子、嘴巴、還有胸膛里冒出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而他即將要挑起這些生瓜蛋子的性命,去完成這項只能成功的任務。
現如今是四十條性命在肩,太子的殷切希望在前,他又怎能不緊張呢?
好在太子殿下一貫地體察下情,今日特意召集了與此事相關的重臣,對他面授機宜,並解決一些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等事情全部敲定之後,他就得無意間「觸怒」太子殿下,被「趕回老家」賦閒養老了。
梁鶴心中清楚得很,這件事要是辦成了,不但能改變本朝情報不能深入,僅止於會四榷場和幽、涿兩州之間,而且所得多為民間常語和虛偽之事的現狀,更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功勞。
而太子殿下的又是個只在貴妃和公主面前展現孩童天真一面的人。於他們這些下屬而言,太子殿下像極了一台輸入功勞,然後吐出獎勵的政治機器。
因功而進的規矩定得死死的,連年紀最小的伴讀晏幾道都得幫著宋學士整理典籍,摘抄筆記,從一點點的細務中積攢功勞。
如果能有這個功勞,哪怕是薛澤按照殿下的意思在沿海諸州府試驗推廣曬鹽法成功,與他也只是在伯仲之間,不用擔心將來要矮上一頭。
趙昕高居上首,將梁鶴激動、忐忑、不安、還混合著憧憬的複雜情緒盡收眼底,為了緩解梁鶴的情緒,他率先指著梁鶴對著分坐左右的范仲淹與蔡襄說道:「兩位都是才德兼備之人,覺得孤選的人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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