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低下頭略想了一會兒,然後一派陽光燦爛的模樣說道:「殿下慧眼如炬,所選的人自然是極好的。臣聽聞薛澤至雷州不過兩月,就已經聚人挖好灘涂,準備引海水曬鹽了。
「料想梁指揮使此番西行,也定能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范仲淹則是保持了一貫的作風,只是淡淡地說道:「梁指揮使此番得殿下賜字翔飛,得殿下威靈護佑,翔於天際,直飛九天自不必多言。」
這是對梁鶴的勉勵,同樣也是敲打。言外之意是無論你將來的成就有多高,都不能忘記自己是從哪出來,身上又是烙著誰的烙印。
梁鶴緊張之下一時間想不到那麼深,只覺有了名鎮西疆龍圖老子的肯定結論,他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不少。
趙昕於是趁機叮囑道:「我也知皇城司久不任事,刺探的本事不如當年。
「所以你此番扮做販賣羊毛織物的商人前往西夏,只要不暴露身份,讓夏人接受認可你們的商人身份,在榷場和沿線周邊數個軍州紮下根來就算大功一件。
「也不用成天想著立刻出成績,只當時普通行事,保全性命是第一位的,須記得還有妻兒老小在東京城中倚門而待。」
根據趙昕前世被信息洪流沖刷後得出的經驗,做間者、特工並不是電影裡那樣香車美人,刀頭舔血。
真正的間者身上最突出的特質是普通,就像是一滴水藏入了海中,悄無聲息地潛伏在某處,持續地傳出消息。
譬如說他前世揪出的某個間者的表面身份僅是大學複印店的老闆。
趙昕只是依照自己的情感經驗,正常講話輸出觀點,沒想到蔡襄在聽到保全性命是第一位這句話時臉色微變,而范仲淹表現截然相反,仿佛沒事人地繼續喝茶。
梁鶴表現最為失態,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
多少年了,本朝終於出了個懂間者是如何行事,還尊重規律的太子殿下了!
趙昕全做未見,繼續說道:「孤再同你確認一遍,你此番率人去西夏,貨物方面是與君謨溝通對接,主要銷售物為羊毛帽與羊毛地毯。
「前期,以半年為限,哪怕賠點也行,目標是站穩腳跟。
「占穩腳跟後,摸索夏人購買情況交於君謨,好針對性地生產產品,也算是為針對遼國時積攢經驗。
「如果你能在三年之內讓夏人盡穿羊毛衣,孤就抽調織工,在渭州城內也建一座織紡,把一成的乾股分給你們。」
梁鶴聞言,先是呆住,隨即變得狂喜。人生在世,所求不過功名利祿四字而已,一成的份子,那可是一筆他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即便不被准許折賣,只是每年拿分紅。憑殿下的運籌帷幄,也能每年吃穿不愁。
趙昕先是把梁鶴的情緒給挑起來,然後繼續下任務:「邊報會分出一部分人去渭州、涇州、鄜州建設分部,你得在不暴露自身身份的前提下幫助他們搭建好消息渠道。
「人是范相公一手調教並選出來的,你挑個時間去看看,如果不滿意,就趕緊提出來,好做更換。」
范仲淹對梁鶴點點頭:「事涉對夏戰事,術業有專攻,到時候還請梁指揮使不要客氣。」
慌得梁鶴連連擺手:「不敢不敢,范相公文韜武略,選出來的人自然是頂頂好,在下不過是多了幾年專業經驗,斗膽在范相公門前弄一回斧罷了。」
范仲淹沒忍住又看了梁鶴一眼,心道不愧是太子殿下一手拉拔起來的人。
行事作風倒是有幾分像太子殿下。
客氣話歸客氣話,事情是一定要過一遍手的。
想他最初被太子殿下委以邊報總編輯一職時,整個人其實很不理解,因為東京城的百姓並不是很關心邊境戰事,甚至可以說有些厭惡。
因為在他們看來,為了一處可能一輩子都去不到的地方,就年年催征他們的賦稅簡直是可惡至極。
典型的腦袋疼關手什麼事。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提高邊報的整體水平,銷量漲幅也極為有限。
可當太子殿下找到他,說前期培養的這些人都是要往西北邊境諸州派的,心結就瞬間打開。
同東京城的百姓不同,西北邊鎮軍州的百姓最愛談論兵事情,也只有兵事可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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