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是今日做主導的是他。
趙昕好像又明白了點為啥他爹會放他出來審案。
不過既已為主,那自然是當仁不讓,趙昕揮揮手叫起之後就直切主題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升堂問案吧。」
為他今日前來,梁適特地去換了小几號的桌案、椅子、簽筒和驚堂木。
而後隨著趙昕一拍驚堂木,晏幾道坐上推官位置鋪開紙筆做好記錄準備,兩側衙役齊點水火棍,鼓足了勁將胸腔中的聲音拉長:「威——武——」
俄爾聲畢,梁適親自充當了書辦,對堂外道:「帶原告!」
不多時,穿著一身普普通通衣袍,瞧著像是個尋常士子的區希范就被帶上堂來,因事前得了吩咐,很平常地雙膝一曲,跪倒在地,口稱冤枉,並將馮伸貪墨功勞,打壓異己之事給說了一遍。
趙昕於是又命人傳馮伸。
很正常的流程,正常到在場每一個期待著樂子上演的東京城百姓只覺得寒風白吹了。
而分坐兩旁的紫袍們卻只覺心如擂鼓,預感到事情不好。
他們這位太子殿下最擅長的就是靜悄悄作妖,無聲處響驚雷。
於是樞密使夏竦當先起身說道:「殿下,區希范邊鄙夷人,不僅越級上訴,衝撞殿下,還以民告官,直指知州,實是目無法紀尊卑之徒,當脊杖三十,以儆效尤。」
趙昕摸著驚堂木,目光玩味地看向這位原歷史中被稱為宋初三大奸臣之一的人。
在趙昕看來,原本歷史上范仲淹主持的慶曆新政之所以只堅持了一年多就宣告失敗,主要原因是改革派太過急功近利,將改革這個牽一髮動全身的精細活變成了只要任免罷黜官員就能生效的簡單計算題。
次要原因是動了既得利益集團太多蛋糕,而他那位無良爹不僅耳根子軟,變法決心也沒有范仲淹想得那麼堅定,頂不住洶洶壓力就飛速跑路了。
還有個很隱蔽的原因就是他爹一直沒有親生繼承人,就算變法成功,政令的延續性和身後名能不能保全是徹徹底底的未知數。
至於導火索則是夏竦挑起的朋黨之爭,觸碰到了帝王敏感的權力神經,直接搞起了寧錯殺不放過,於是不過兩月功夫,變法派就被拆了個乾淨,排除出了權力中樞,畢竟國家變法比不過個人權力掌控。
不得不說,夏竦是個深諳人心的老狐狸,知道往哪下刀子令人痛感最強烈。
而且媚上是基操,行事又只顧自己,加上其人是南人的緣故,所以哪怕是帝師,在朝堂上也一貫風評惡劣。
被斥為雖材術過人,但急於進取,喜交結,任數術,傾側反覆,世以為奸邪。
好水川大敗後夏竦作為時任西北方面的最高官員,承擔了最大的責任,被調離前線,很是蟄伏了一段時間。
直到數月前才被起復為樞密使。
這個任命當時就把歐陽修給整應激了,自認為不能同這樣的奸邪同殿為臣。
也就是趙昕摁得快,不然夏竦多半要和原本歷史線中一樣,剛上任就被彈劾到罷官。
但趙昕這份賣給自家老爹平衡朝堂的面子,並沒有被夏竦感知到,亦或者是感知到了卻並不當一回事。
太子殿下扛著新政變法的大旗又如何,他們連官家都能規訓,不差一個未來的官家。
雖然到現在還沒能規訓成功,但那必然是時間還不夠長!
所以但見朝堂上有何新政新策,夏竦必是要領著人跳出來反對一番。
聲量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明反對的態度。
趙昕百分百肯定,也就是自己是獨子,他老爹因之前數年未能得子,外加宮中孩子夭折率高得離譜之故非常看重他,不然夏竦是絕對能效仿太宗朝的李昌齡、胡旦,攛掇著他爹易儲。
畢竟他現在是旗幟鮮明地站在變法派這一邊,夏竦就算再搞出一次朋黨論,借他爹的手把現如今聚集到他身邊的變法派給排除出去,變法也只能算是遭到了階段性重大挫折。
遲早是要捲土重來的。
趙昕有時候就很好奇,老傢伙都這把年紀了,還與他擰著干做什麼。沒見到章得象和晏殊都安靜如雞,身段柔軟嗎?
就是他爹真能練出小號,再把他取而代之,你應該也見不到那一天吧。
夏竦這個專門利己的人多半也不會那麼高風亮節,為了全體文官的利益而戰。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成為同中書平章事執掌大權,但這樣也太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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