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昕沒有給任何人機會,將手中把玩的令簽直接往地上一扔:「馮伸己,今日孤就在這開封府正堂,借你的腦袋一用,給天下人打個樣。
「今後官民人等,凡有冤屈不得求告之處者,可盡來開封府上訴。鍘刀之下,不容奸佞殘民之輩,文武皆然。」
鍘刀落下,馮伸己雙目大睜,滿是不甘的人頭在堂上滾了一圈,但根本無人在意,從脖頸中噴出的熱血很快被冷風吹得凍住。
趙昕離開座位,毫不避忌地踏上鮮血,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血腳印,最終在區希范面前站定:「汝與汝叔平叛有功,朝廷自然不吝嘉獎。如今孤這裡有一個去處,不知你敢不敢接下?」
區希范此時對趙昕已經心悅誠服,一個頭叩在了血泊里:「殿下有命,希范自當從之。」
第50章
樊樓。
作為東京城首屈一指的娛樂場所,樊樓的熱鬧向來是通宵達旦,晝夜不息,但近幾天的樊樓明顯更為熱鬧一些,所討論的話題也高度統一。
正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嘿,你沒在外頭是沒瞅見,咱們太子殿下才那麼高點的一個小人……」樊樓大堂中,一錦衣華服的男子眉飛色舞,正對著周圍人講述。
還忍不住站起身來把手放到自己腰間比劃了也一下,「真的,就這麼點高,可動起手來是真不含糊。
「令簽落地,那麼老長的鍘刀,兩個皇城司的探子才給弄起來。咔嚓一刀下去,人頭落地,鮮血橫流啊。就堂上那些穿紫袍的相公們,有一個算一個,全傻眼了。瞧那模樣是決計沒想到太子殿下會當堂判死。」
圍攏在說話男子身邊的諸人皆是津津有味聽著,不時有人扼腕嘆息,怎麼當時就沒能如這廝一般,尋棵左近的樹攀上往裡瞧呢。現在倒好,風頭全讓這廝給搶去了。
懷揣
著此等想法之人應不在少數,因為很快就有人出言打斷道:「齊三,行了行了,大家還要吃飯呢,你這講得血刺呼啦的,別攪得大家沒了胃口。」
齊三這才作罷,意猶未盡地摸了摸鼻頭。
只是接下來的話題依舊沒有改變,只是進行了延展。
「太子殿下說了,鍘刀之下不容奸佞殘民之輩,但有冤屈和無處投告者可盡訴於開封府。
「這幾天還真有幾起禁軍士卒狀告上官剋扣軍餉,欺凌妻女的,可惜都是芝麻似的小案,都被扔給梁府尹處置了,即便鍘了兩人,卻也官不過指揮使,瞧著沒有那麼痛快爽利。」
「誒誒誒,熊兄此言差矣,只要能為民除害,無論官職大小,都是好事。那幾樁案子我也去看了,只覺感慨良多。素來只覺本朝兵卒小不如意,便謀集結,可彼等生活無著,被欺負又求告無門,焉能不生反意?」
如今說話的是個舉人,眾人一向很佩服他的見識才情,將話稍一咂摸之後便撫手稱妙:「楚兄此言大妙,真可謂是一針見血。但凡有一盼頭,絕不會捐棄清白,為賊作亂。」
「正是,有此口鍘刀立在開封府一日,天下就可多一分太平。可惜天下太大,東京城又太遠。若每一路都能設一口鍘刀,由清正賢良之臣把守,必定能四海昇平,民咸樂之。」
有人聽出了他話中的嘆息與未竟之意,不由出聲問道:「楚兄這是?」
「楚某不才,但身上也有個舉人的功名,準備來日去汴梁報社碰碰運氣,若有幸被錄取,將來再請諸位喝酒。」
聽了這位楚舉人的話,在座之人皆是沉默了。
你楚家財大氣粗,說是萬貫家財都有些保守了。兩個姐姐又都高嫁給了進士,而且本朝的舉人雖然是一次性的,但你過了就是過了。
憑你楚家如今的財力家聲,尋常公門來去無阻,捐錢納官更是易如反掌。
何苦去那汴梁報社受罪,全東京城讀書人最卷的地方就是那了。甭管是舉人還是進士,進去通通都得從排版做起!
眾人有心想勸,然而多年交往下來很清楚這位楚少爺雖是富貴窩中長大,但主意卻正得很,完全可以贊一句一口唾沫一個釘。
那楚舉人也是心藏鬱氣,自顧自連灌了三杯酒,這才說道:「我也是少讀經史,粗通武藝。想那區希范不過區區一夷人,太子殿下都用英雄不問出處勉勵於他,還保舉他為韋州一縣之長,我還是漢人呢!」
眾人皆是默默,連勸都不知道從何勸起。
那韋州又不是什麼好去處,西北軍州,還是收復未久的,距離夏人的興慶府不過四五日路程,將來戰火重燃,必定首當其衝。
功勞的確是有,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命兌現。
不過也唯有將區希范安排在這種苦寒艱難之地,才能平朝中洶洶物議論,區希范也能最大限度的避開其餘人對他的打壓排擠。
有人想了想,換了一個勸法:「區希范畢竟是進士出身,他那叔父也是有平賊之功和功勞被貪墨的雙重原因,這才得授了一個縣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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