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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怎麼個意思?」

晏幾道揣手手:「你們這一路帶著人幹活也不能單幹活啊,那拉磨的驢也得歇歇吧。」

李瑋點頭:「那肯定的。」

「那你要是想借沿街的茶樓酒肆、店鋪逆旅歇歇腳,喝口熱水,烤火暖暖身子,也不能白占吧。」

李瑋繼續點頭:「那是當然。」

晏幾道於是一本正經地點頭道:「那還不趕快把印給我,我得先給你們印票,你們去別人店和家裡歇腳、休息、吃飯,都用這個票抵。

「到時候店家和百姓可以再拿著這個票去煤場中提煤。而等到事情忙完了,你再用這個票,去三司領錢,不過只能按市價九成算。」

李瑋咂摸了一下,發現這個模式還真是意外地合理。

除了在最後一個環節提現見到了錢之外,其餘都是靠著信譽,極大地解決了中飽私囊的問題。

李瑋很愉快地同意了這個方案,從內袋中取出那枚代表煤廠權力的小印交給晏幾道。

張熙不由笑道:「一枚印而已,至於那麼寶貝嘛。」

李瑋笑笑,沒接話。

那根本不是一方小印,而是權力,是男兒膽,是英雄氣。

張熙沒得到應答也不惱,只是轉而又說道:「將民沒意思,還是將兵好。」

他打小在軍營中長大,路還走不利索的時候就被托上了馬背,實是對領兵有著非同一般的憧憬。

晏幾道底氣十足,就沒李瑋那麼客氣了,直接回嗆道:「這話和我說不著,有本事直接和殿下說去。」

但他也不是完全地得罪張熙,而是立馬補充解釋道:「殿下還說了,別好高騖遠,路一步步走,飯一口口吃。

「咱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去軍中引到最多的定是那些想走終南捷徑的軟骨頭,不如不要。

「在民間則不同,官民有別,披上一層官衣,大部分百姓都肯聽你們的話行事。

「還有你們可別小看了這次的差事,彼輩不通文字、不知軍紀,如果一天下來能鞋子全在,還不穿混,就算你們厲害了。」

到底是同窗了快一年的小夥伴,晏幾道嫌棄之餘,還是忍不住把宋祁悄悄給他開小灶的一部分內容說了出來。

這才是殿下真正意義上對他們的第一次考核。

往昔讓他們辦的那些事吧,不說把飯嚼好了餵他們嘴裡,至少也是做熟了,讓他們根據能力自主刨飯。

只有這次,是完完全全地生米,全看他們能不能把飯蒸熟,能熟多少,又能把多少吃進嘴裡。

晏幾道特別認同殿下說的一句話,所謂的戰力高低,其實就是組織度高低,即誰能夠令行禁止,誰能夠更快地到達戰場,完成既定目標。

在這方面,救災其實和打仗有異曲同工之妙。

救災其實就是一場練兵。

不過這部分就屬於機要密語,不可宣之於口。

但是晏幾道相信小夥伴們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

寫進策論里的兵法都是虛的,不親自帶人頂天了是趙括。

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帶人最大的挑戰就在於不確定性,最害怕的就是手底下有個點子王。

張熙果然被說服,自小在軍營中長大的他自然也聽說過許多奇葩事,尤其是本朝的軍隊,軍紀簡直亂到沒眼看。

他爹張亢曾經為了激勵兵心士氣迎戰夏賊,干出過盡開城中女閭的事。

與其說是兵,不如說是披著兵衣的匪。

相較之下,一張白紙似的百姓們反而好管些。

一想通這個,張熙就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就是給他們規劃了這條路線的趙昕現在不太高興。

剛給此次參與救災的禁軍士兵們訓完了話從高台上跳下來,就被富弼和韓琦給攔住了。

從兩人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樞密院小小地突破了限制,獲得臨時實際統兵權的興奮,趙昕當然知道他們在不滿什麼,想勸諫什麼。

畢竟在本朝的文官士大夫看來,使喚禁軍幹活就是呼吸喝水一般平常的事情,居然給雙俸,瘋了吧!

但趙昕不這麼看,因為擁有後世記憶的他是知道那首歌謠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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