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楚雲闊:???!!!
我厚著臉皮在這待著,就是想聽聽殿下又有什麼精妙對策,結果區希范你這看過了就看過了,一點話風都不給透的啊!
楚雲闊心中是百爪撓心般癢,只是礙於薛澤在場,不好直接上手搶。
楚雲闊
的表現全落在薛澤眼中,好在薛澤本就沒打算瞞他。
如今的鹽池縣百廢俱興,連官吏都到處缺額,能用的人本來就沒幾個,同屬殿下門下的就更要用好。
更何況如果他想在韋州立下讓朝廷難以忽視,能夠在將來推他拜相的大功,這兩人的幫助必不可少。
而且他現在遠離殿下,也該結交一些人作為同道,關鍵時刻能夠引為奧援,這樣殿下才不會輕易把他忘記拋棄。
薛澤笑著說道:「區知縣既看完了,也給楚主編看看吧。而今溫池縣只有我等三人,更該互幫互助。」
幾乎是薛澤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楚雲闊就按桌探身,劈手奪過了區希范手中的紙張,迫不及待看起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句話:「鐵錢賤而銅錢貴,是以銅鐵兩錢混用後,使民多囤銅錢而棄鐵錢。今聞韋州有鹽池,鹽者,無人能離之物,不妨以鹽替錢。」
楚雲闊看到這一行話時並不意外。
楚家三代貨殖,早在薛澤說出是為了鹽池而來之時就大概猜到了殿下會用什麼法子來解決韋州糧荒的問題。
那就是用鹽這種生活必需品來取代錢,作為糧食的結算物。
商賈們為何不願往西北一帶運糧?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積年累月的開發令環境惡化破碎,物產不豐,特色更少,導致沒有商品能夠用於回程售賣,相當於只能做一趟運糧買賣,利潤太薄。
比如說先前隨他同來的上百石糧食,他爹就明言根本賺不到錢,說不定還得賠點,只是為了讓他在上官面前留個好印象。
在採用交子結算,導致錢賤物貴之前,朝廷解決西北軍州乏糧的辦法是發放香料茶鹽等高價值商品的鈔引來誘惑商人。
即商人將糧食運到西北軍州指定地點後,由官府估算糧食價格,然後開具鈔引,商人們拿著鈔引回去後就能去往對應其它軍州兌付然後售賣。
但這麼操作雖然解決了西北乏糧的問題,但同時也帶來了新的問題。
即當時十幾萬大軍盤踞各州,西夏又狼子野心,誰都不會嫌自己手上糧多。
所以軍方傾向於多囤積糧食,而商賈也為了能夠多得利潤,往往賄賂有關官吏,導致對糧價的折算十分離譜,倍於非軍州之價是基本操作。
往往是運到西北的糧不到五十萬石,而東南三百六十萬茶利盡歸商賈。
搞得朝中怨氣深重,若非再失西北邊州,長江已北將再無天險可守,東京城將會直接暴露在馬蹄之下,恐怕朝中放棄這些軍州的聲音更會甚囂塵上。
不過如今雖然守著,也取得了復土的大勝,但父親仍舊對他來西北一事十分不看好。
他還記得父親的送他時說的話:「這朝廷也是生意,無非是大一些。而但凡是做生意,就逐利。
「西北軍事於朝廷而言就是賠本的買賣,別看現在收土置縣,很威風,很了不起,但賠出去的反而更多了。
「現在朝廷底子厚,哪怕是為了面子也得賠得起,等著底子薄了,就會想著主動退了。
「你個臭小子還別和我瞪眼,你才吃過多少飯啊。你太爺爺還去過交趾做生意,回來對我說漢朝那陣那還是咱們的交州。
「你再看看唐朝,極盛之時連渤海國都遠征過,薛仁貴三箭定天山,說書人口中多熱鬧,可打玄宗之後就沒去過了。
「不過你也大了,心思野了,爹爹也攔不住你。去西北軍州鍛鍊鍛鍊,見見世面也好。就是混不出頭,家裡也短不了你一口飯吃。」
如今縣中就有鹽池,只需朝廷准許發放鹽鈔,自然會有逐利的商賈前來。
從殿下遞了信過來看,發放鹽鈔的許可應該很快就能辦下來,或者是已經辦了下來,但走正規流程比這位薛詹事來得要晚些。
但以本縣的鹽池產量,應是難以擔負起數州之地的糧食支付,尤其是現在治鹽的熟手盡數被夏人帶走,不可能一下就恢復產量。
所以恐怕還是避免不了要用銅錢或者交子結算,錢賤物貴之事只是會發生得緩慢些。
頂好的方式還是讓錢就留在本地,商人們帶著貨物回去。
還是卡在這了……
楚雲闊皺著眉頭將目光移向第三頁。
這一頁沒有文字,而是呈三角狀的示意圖,中間還標註了箭頭線條,上寫著一二三的序號,根據序號寫著相應注釋。
楚雲闊這才明白過來,他看到的紙張順序是亂的。
而在看到熟悉的兩字時,不由拍案而起,連聲叫絕:「好好好,殿下真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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