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此人出言不遜,辱及家嚴,故而動了點拳腳。」
那軍官一聽大驚,顧不得詢問始末緣由,先是快步上前,朝著已經擺出經典挨揍避傷姿勢的牌軍小臂、大腿處狠狠踹了兩腳。
這才堆著笑搓著手到了章楶身邊:「這廝是個不懂規矩的夯貨,衙內且看我們指揮使薄面,就抬抬手把他當個屁給放了吧。」
章楶沒有戳穿那軍官的高舉輕放,冷哼一聲算是默許。
他固然可以倚仗叔父的權勢把那個出言不遜的牌軍揍個半死。但對應的,明日台諫官彈劾叔父的奏摺就要如蝗般飛往垂拱殿。
本朝文貴武賤不假,文武有別也是真。畢竟按本朝的軍制,最大的軍頭當是官家本人,文官將手伸到軍務,無異於揭官家逆鱗。
「那衙內,咱們借一步說話?」聽話聽音,軍官聞聲鬆了一大口氣,心道幸好這小衙內是個明事理的好脾氣,不然鬧將起來還得是他倒霉。
「不必,我還需去應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在這說吧。」章楶看著周邊被禁軍攔阻卻依舊不斷聚攏,伸長脖子朝此處張望的眾多考生,知道再拖下去容易出事,須得快刀斬亂麻。
於是指著還在小口吸氣的王韶對軍官說道:「他的江州口音極真,不似作假。准考帖上只有縣廨證明,無父母鄉鄰耆老作保應有它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章楶對禁軍的做法極其看不上眼。哪怕懷疑別人是遼夏探子,就不能先記好名姓,趁著人考試的時候摸清楚落腳點,然後等著考完了再伺機抓捕嗎?
那樣動靜小,而且即便是抓錯了,也沒有妨礙到人之前的考試,並不會將人往死里得罪,結果這幫蠢貨就非要如此行事。
官職向上走一步,所面臨的情況與問題會呈指數倍增加,那軍官也是個腦袋靈透的,瞬間悟出章楶話中之意,心中頓生後悔。
剛才還是踹輕了!不省心的夯貨,一個不注意居然就給他闖出這麼大的禍來!
於是立刻招呼手下道:「去把我那上好的棒瘡藥拿來。」
雖說此次參加武舉的人魚龍混雜,不似文舉都正經八百經了縣試、鄉試,得了舉人功名才來應考的,投機取巧,意圖靠著蠻力一步登天者占多數。
可官家,尤其是太子殿下的重視程度明明白白擺在那,捅出簍子被上頭知曉就等著被削吧。
軍官衝著章楶連連抱拳,臉上滿是感激神色,然後
才略彎下腰對已經疼得整張臉布滿了豆大汗珠的王韶詢問了兩句,最後端著姿態將棒瘡藥不由分說塞進了王韶手中,說道:「身子可有不適?若有不妨先回客棧去休息,我這邊幫你把應試時間調到最後一天。」
同文科舉一樣,武科舉的考試時間也不止一天。
按目前已定的流程,給得知消息奔赴京城參加武舉的舉子們預留了足足九天武試考試時間。
如果人數太多,還可以往後順延。
但依時下重神童的風氣,提倡的是既然有本事,就更該出頭爭先,謙虛藏拙反而會被認為是虛偽。
更何況坊間瘋傳太子殿下只會在第一日暗中觀察,不然似章楶這般的宰相子弟也不會將時間定在今日。
王韶深深地看了那軍官一眼,似乎要將其人的五官形貌深深刻入腦海中,用手按壓著腹部痛處,大大的吸了兩口氣後才說道:「多謝太尉好意。只如今位次是一夜未眠排得,不忍輕棄。
「若太尉垂憐,不知可否將小子的試簽挪到午後。小子所選為射科,休息到彼時應就無有大礙了。」
午後算是這個初冬時節中最好的天氣,不冷不熱,略略活動一下身子就暖和了,更利於使喚手腳。
如這等好時段,多是早早地就賣給了那些有些機會通過的富貴公子哥。
只是這軍官如今滿心裡只想堵住王韶的嘴,又有章楶在旁,只得一咬牙一跺腳應承下來:「行,就依你意。」
至於那個花錢最多,卻關係最弱的公子哥,對不住了。
旁聽完全程的章楶也覺得這是眼下最佳的處置方法,心想這有膽子拿錢從家中偷跑出來參加武舉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麼快就想到了解決方法。
似這等人若能平安長成,即便此時武舉未中,將來也必在它途有所作為,因此有意結個善緣。
章楶主動說道:「不知兄台下榻何處?我家馬車就在外邊,可送你一程,也少些麻煩。」
王韶對於衙內之流一貫是敬而遠之,蓋因他至今所見到衙內其惡猶勝於那些潑皮浪蕩子。
敲骨吸髓,吃干抹淨,是他們倚仗權勢的真實寫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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