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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回撤,休整兩刻鐘,隨我攻城!」

在夏軍難得的靜默中,韋州城樓上展開了新一輪的討論。

為首的自然還是區希范,不過經歷過三天的守城,尤其是夏軍所有大型工程器械被其人的誘敵之策給引得全部報廢,極大地減輕了城防壓力的現狀下,區希范已經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核心人物,全程基本是他在說,包拯等人在聽。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夏賊兵多將廣,卻未能在第一天攻下本城,這第一鼓就算啞了。

「如今攻城器械盡毀,沒個三五天根本恢復不了,此所謂再而竭。

「如果我所料不差,等會就會是第三鼓了,若是他們還不能達成目的,必生退意,正是我等借地道出城痛擊之時。」

沒有人質疑區希范的判斷,只是薛澤有些遲疑:「既然夏賊都準備退走,希范你又何必還要借地道出擊呢?」

見眾人望來,薛澤又連忙擺手道:「我不是反對,只是這錢糧耗費……諸位也都知道的,我如今管著軍需供應。」

要說最初被人圍著打,不得不反擊展現一下獠牙就算了,可現在夏賊明明已經有了退兵之意,只要再扛過一輪攻擊就完活了。

須知連同區希范在內的三百個人可都是按著頂格撫恤來的,而且在包拯的堅持下,錢已經先一步發下去了。

每人五十貫啊!抵得上一個致仕節度使的月俸了,真是發得他心都在滴血。

這要是能省下來,不知道能辦成多少事。

後勤與前線領兵將領的矛盾從來就沒有停歇過,區希范也不惱,只是淡定地問道:「久聞薛詹事在殿下身側聽用,不知可曾聽過殿下這兩句詩?」

薛澤的耳朵瞬間就豎起來了:「哪兩句?」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殿下說了,夏賊與狗無異,只是打疼他,卻放他們從容撤走是不夠的。只有給他放血,放大量的血,他才能知道誰是爹。」

區希范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渾身殺氣瘋狂溢出,令人本能地想遠離他。

薛澤忽然有些好奇,在他離開殿下的那些日子裡,殿下究竟又學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怎麼話從區希范嘴裡說出來還覺得殺氣深重。

只是薛澤更願意相信是區希范理解錯了殿下的意思。

以及事涉殿下,一萬五千貫就一萬五千貫吧。花在自己人身上總比當了歲幣強。

薛澤心態很好地開解了自己。

唯一有意見的後勤人員都熄了火,自然再無它話。

由區希范結束了四人小會,然後各自返回自己守御的那面城牆,督促士卒及時休息,整理武器。

行百里者半九十,前面那麼苦那麼難都熬過來了,不能在這最後一步壞事。

刀出鞘,弓上弦,抖抖槍桿子,人再走幾步暖暖身子,確保一切都在最好的狀態。

區希范拔刀出鞘,將這幾天已經砍得有些卷了的刀刃按在冰面上狠狠地磨了磨,看著細小的冰晶的飛起落在臉上,才長長地吐出一口白氣。

明明如今已為三軍之帥,肩扛數千人的生死,但卻遠沒有第一次領兵出戰時心跳急切,仿佛渾身的血都在往腦門涌。

一念及此,區希范不由搖頭失笑,他到底是老了。

不會有人永遠年輕,但永遠會有人正年輕。

區希范的過去正是往利序的今日。

西夏前軍。

聽說消息的往利山親自端了一碗酒給領頭的往利序,然後又讓人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將手中酒碗高高舉過頭頂,對著精心挑選出來的眾人說道:「這裡是我們的牧場與土地,這裡也是祖輩世代守護的地方……

「這裡是我往利氏的,也是你們大家的!

「往利氏世代鎮守靜塞軍司,前番失城,是我們往利氏的過失。所以為了奪回我們祖先留下來的故土,我往利氏也不會躲在大家身後!

「我的侄兒,往利序,將會代表我,代表往利氏,去啃下這塊骨頭,去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去重現先祖的榮光!

「我希望大家都能記住,先祖們當初縱橫衝殺之際,別說那些攻城器械,就是甲冑,也是拼湊不出一副的!

「我們党項人生來在此,註定是這片土地的主人!萬勝!」

往利山以一句萬勝作為了冗長發言的結尾。然後將端著的酒碗湊到嘴邊,大口吞咽,最後重重摔下,發出陶片碎裂的聲音。

因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最後一搏,所有集結在此的都是死忠精銳,加上還有一個死不瞑目的腦袋就在眼前懸著,往利山的話還是起了很強激勵作用的,所有人都學著他的模樣,大口喝盡碗中酒後將碗往地上一摔,然後高呼道:「萬勝,萬勝,萬勝!」

眼看著氣氛情緒調動到位,往利山給侄子使了個眼色。

他已經老了,族人也沒剩下多少,是時候考慮把權力移交給更有想法、膽子更大的年輕人。

往利序得了示意,轉身面對眾人,按著刀說道:「想必你們也知道,宋人都很富。韋州城進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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