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堂堂長公主淪落至此,實在是有點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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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客棧里來了個熟人——臨安太守蘇惟。
盛雲霖不由地感嘆:自己的熟人可真多,才醒過來一天,就遇到了兩個。
蘇惟一見到謝斐就客氣得不像話:「謝大人!您怎麼來了臨安也不打聲招呼呀——」
「蘇大人,我已經是一介草民了。」謝斐道。
「您這說的什麼話,皇上都在金鑾殿上說了,只要您樂意,隨時官復原職!」蘇惟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以及一絲藏匿其中的諂媚,「不然謝大人,我們進去聊吧?」
兩人進了廂房,大門緊閉,跟著蘇惟前來的小吏們都被關在了外面,盛雲霖自然也是如此。
她便兀自下了樓,和店小二聊了起來。
因太守專程趕了來,店小二對盛雲霖客氣得很,盛雲霖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此時已是元德七年,距離她葬身未央宮已經過去三年了。關於她的死,民間有諸多傳說,有說是意外的,也有說她是因謀反而畏罪自盡的。盛雲霖聽著不免有些好笑,自己有什麼好謀反的呢?學武曌黃袍加身嗎?也沒必要吧。不過是皇后硬給她安插的罪名罷了。
她死之後,陳煜親政,推行了一系列變法,但並不算特別順利。倒是當朝太傅謝斐辭官,帝多次請其回京,斐均辭之,說是要遊歷四方。
謝斐雖已不再身居高位,但影響力卻絲毫沒有變弱。各地官員都很擔心他「雲遊」到自己的地界來,畢竟太傅曾是帝師,一旦查出什麼來,自己的烏紗帽絕對不保。
這不,臨安太守一聽到風吹草動,便趕了過來。
盛雲霖依稀記得很多年前,謝斐也曾對自己說過他的雄心壯志,現如今他心中的願景並未達成,皇帝又信任他,所以,他為什麼要辭官呢?
也不是沒想過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但這個念頭僅僅是剛冒出來,盛雲霖就甩了甩腦袋,將其拋諸腦後了——不可能的,謝斐怎麼會是這種人,自作多情也不能太過頭。
樓上的兩人聊了得有一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市的燈一盞盞點起,街上一如白天那般熱鬧,吆喝聲不絕於耳。江南這般富庶的民間盛景,在京城倒是少見得很。
店小二看出了盛雲霖等得無聊,便道:「姑娘,我看樓上的大人一時半會兒不得出來,你不然去附近的夜市逛逛?」
盛雲霖覺得這主意不錯,雖然身上一分錢沒有,但隨便逛逛也不用花錢。
她獨自在夜市里閒逛,賣糖人的,賣花燈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點心攤子,目之所及,應接不暇。前方倒是有一個小攤很是熱鬧,里里外外圍的都是人,她也湊近瞧了瞧。只見兩個書生裝扮的少年立在攤位里,正在幫人寫對聯。
一問便得知,這兩位都是臨安書院的學生,每逢旬假,支個小攤幫父老鄉親寫對聯是該書院的慣例操作。因臨安書院的學生們字練得好,許多人都愛來湊熱鬧,小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盛雲霖頗覺有趣,道:「我也來幫你們寫吧?」
反正是消磨時間嘛,這個消磨時間的法子不錯。
見一個女孩子突然冒了出來,其中一位圓臉書生頗為不屑地道:「你?你會寫字?字不好是不行的!」
另一個容貌頗為清雅的書生道:「博聞,不得無禮。」
盛雲霖也不惱:「我曉得,要字好看才行嘛。隨便給我張紙,我寫兩個字給你們看看唄?」
「看姑娘這般自信,想來字不會差。正巧我們缺人手,姑娘大可一試。」那清雅書生對盛雲霖道。說罷,推了紙筆過來。
盛雲霖沾了墨,隨便寫了幾個字,圓臉書生便驚嘆道:「我倒是有眼無珠了!從未見過小姑娘家的筆力如此有勁道的。」
就連旁邊圍觀的人也在說好。
盛雲霖笑眯眯的,也不做回應。她心想:不管換哪個姑娘家,整日在朝堂上和大臣們周旋,再綿軟的字也能給寫得咬牙切齒了。
清雅書生道:「在下裴子安,這是我同門徐博聞。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盛。」
「盛姑娘。」裴子安拱了拱手,「那便麻煩盛姑娘幫忙了。」
寫字需要靜心凝神,一筆一畫、輕重緩急皆需注意,一旦寫起來,便容易忘了時間。也不知道寫到了第幾副對聯,她絲毫沒注意到身邊的人聲淺淺低了下去,似乎連空氣都冷了一些。
一直到裴子安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姑娘?盛姑娘?」
「嗯?」
裴子安道:「這位是姑娘的家人嗎?」
盛雲霖這才如夢初醒。
謝斐就站在攤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字。
盛雲霖一滯。
「盛、姑、娘?」謝斐抬眸,一字一頓地重複了裴子安的稱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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