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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後,忽然回過頭來問謝斐:「謝大人,我這劍舞得怎麼樣?」

那雙靈動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謝斐感覺自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

他居然頭一回沒有吝嗇自己的讚美,而是道:「嗯,很不錯。」

——非常美。

——攝人心魄。

長憶公主的相親進度在王公貴族之間廣為流傳。

禮部尚書家的小公子翟聞濤也在翰林院,作為年輕人中的八卦頭子,他熱切地和諸位同僚們同步最新進展,說是適齡且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基本上都和公主殿下見過面了,但公主殿下始終沒有說最滿意哪個。

但他姑姑是當今聖上頗為寵愛的賢妃,賢妃娘娘對她說,皇后曾問起公主這件事,公主當時道:「哎,都沒有模樣特別出挑的。」

可見是都不滿意了。

翟公子說罷,帶著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謝斐。

於是旁邊的人也順著他的目光,一同望向謝斐。

若說模樣出挑,那可能這一輩的世家公子都不如謝斐一人好看。

謝斐正在替皇帝草擬詔書,見周圍的人都盯著他,淡然道:「何事?」

「咳咳。」小翟公子清了清嗓子,「謝大人,我聽說去年,陛下有意讓你尚主,你卻拒絕了?」

謝斐瞥了他一眼,又繼續擬詔書去了。

翟聞濤很熟悉謝斐這種「懶得理你」的作風,一般這種時候謝斐不理他,那無論怎麼嘰嘰喳喳,那謝斐可能都會視他如無物了。

他當然不會自討無趣,便繼續和旁邊的人八卦道:「我爹跟我說,北漠要派使臣來京城和談啦!禮部最近都在忙這個事兒呢。」

謝斐手中的筆一滯。

什麼和談,在邊境不能談,非要派使臣來京城談?

謝斐幾乎在剎那間便鎖定了理由。

——除非,是要求娶一位公主。

而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那一剎那開始,他驀地心煩意亂起來,就連手中的詔書也寫不下去了。

皇帝最近看華陽長公主畫像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他以往總是自己獨自一人看,連周圍侍候的人都稟退。若有人進了御書房,他便會慢慢地將那畫像的捲軸捲起,收入盒中。

而最近,謝斐進御書房時,皇帝恍若未聞,依舊靜靜地看著那一幅長長的畫卷。

畫中的女人嘴角永遠噙著笑,溫柔如水,讓人很容易便想像到她還在世時是如何因這張面孔而名動天下。

「微臣參見皇上。」謝斐出聲。

「謝愛卿來了啊。」皇帝頭也不抬,「你陪朕坐一會兒吧。」

「微臣站著就好。」

良久。

皇帝終於放下了那畫像,卻未曾收起,而是對謝斐道:「你看,長憶像不像她母親?」

「……」該怎麼回答呢?其實也不是很像。

皇帝卻自問自答道:「也就眉毛和眼睛比較像。長憶的其他地方像她爹,就連性格也是。謝斐,你知道華陽是怎麼去的嗎?」

「微臣聽聞,長公主當年是為了保護陛下,其他的便不知了。」

「……是。」皇帝沉默半晌,「若不是她,朕已經不在這裡了。」

謝斐一怔。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已是埋葬在深宮中的秘密,也沒人敢探尋。

皇帝嘆了口氣,終是將那捲軸慢慢捲起,道:「朕多麼希望,長憶是朕的女兒。」

謝斐聽皇帝說過很多次類似的話。

滿朝皆知皇帝寵愛這位非親生的公主,甚至幾番提起長憶若生為皇子該如何。但誰都聽得出來,那只是心生偏愛的言語。

唯獨這次不同。

謝斐忽然明白了什麼隱秘的過往——無法證實,卻那樣直白地展現在他的眼前——那張被屢次從抽屜中取出、展開、又捲起放回的畫卷,邊角已經皺起,紙張也因為年歲的流連而泛起淡淡的黃,刻下了過往幾十年的痕跡。

——那是皇帝和華陽長公主的過往。

謝斐忽然撩開官服,跪了下來。

「陛下,微臣請旨賜婚。」

「哦?」皇帝的眸光瞥過,「你看上哪家的閨秀了?」

「微臣求娶長憶公主。」

「呵。」皇帝一聲悶哼,「這倒是奇了怪了。去年這時候,朕讓你當駙馬,你拒絕了朕,怎麼隔了一年,你卻又來求朕了?」

「微臣說後悔了,陛下可信?」

「後悔?遲了。」

「陛下。」謝斐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北漠使臣即將進京,若他們提出要公主和親,長憶公主難逃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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