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白皙纖長的脖頸,似常年不見日光的吸血鬼,圍了條垂下的黑色絲帶作為隨性的領結裝飾。白宗俊是東庭秀佩服的恪守規矩者,但金夢詩的內核是亟待噴發的火焰。
東庭秀腹誹:西八騷男人,下賤的惡魔,穿的是什麼騷衣服,就來勾引晚心亭。
東庭秀不自覺朝晚心亭欺近了些,雖然是三個人的約會,可再怎樣,還是他和晚心亭親近些。至少他對晚心亭的惡劣人品有著深入了解,金夢詩只知道晚心亭偽造的虛假表象。
東庭秀顯得耀武揚威了。
晚心亭從後背撈起東庭秀的臂膀,放在了東庭秀的大腿,「庭少爺。你的手放錯位置了。」
東庭秀皺眉,又將手臂放了回去,硬氣說:「我愛放在哪裡就放哪裡。」
晚心亭點頭,「那好吧。我尊重你。」
東庭秀洋洋得意的同時,大腿一涼,晚心亭綿軟的手放在他的大腿,她捏了下東庭秀的大腿肌肉,是硬朗的。
她瞪東庭秀一眼。我也是,愛放在哪裡就放在哪裡。
東庭秀觸電般汗毛乍起,屏住呼吸。
晚心亭一面朝金夢詩微笑,一面用掌心摩挲東庭秀的大腿和膝蓋骨,說:「算了,不管他。」
金夢詩沒有笑:「看起來你們是朋友。」
東庭秀不敢呵出聲,他變得沉默,而且收回了囂張宣誓主權的手臂,他似乎懶得參與到女人的話題中,朝著餐盤勾下了頭。沒人看得到他窘迫的表情。
他認了輸,退出了戰局,可搖旗的投降沒有換來晚心亭的放過。
晚心亭沒有忙著進餐,一隻手還是在餐桌下撫摸著東庭秀的大腿,一隻手托著下巴,嬌俏著眨眼,眼眸下只有金夢詩的身影:「金夢詩,是你父母為你取詩的名字?」
「嗯。」金夢詩冷淡中又帶了點廢話的不冷淡,「和弟弟配合著取的。」看來是想和晚心亭更進一步。
「那是因為喜歡東方的詩。」
金夢書回答了是。
「很好聽的名字,有韻味。」
東庭秀專注切著牛排,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塊,他得全心全意地將心思放在刀叉上才不至於手抖。晚心亭拇指和虎口虛握出一個圈,上下浮動,東庭秀的心跳被晚心亭刺激到加速,有如擂鼓,東庭秀只能去感受到耳膜神經都變得緩慢的擂動。
時間被拉長了,像粘稠的蛛絲,覆蓋住被束縛在蛛網上的東庭秀。晚心亭撫摸他的每一秒都變得悠長緩慢,細緻到跳動的青筋,很難受。
晚心亭的手在往上,他敏銳的觸感能捕捉到她掌紋,她的掌心太軟了,像水嫩的豆腐。而東庭秀為了冒犯晚心亭,愚蠢地穿了條牛仔式的寬大短褲,這更方便手指的侵入。東庭秀不知覺借著回頭的動作,去挺了挺腰。
他用餘光儘可能向後瞄了眼,兩側的桌椅旁全是盆栽的熱帶植被,攝影機是拍不到晚心亭在桌下做什麼,只能關注無遮擋物的餐桌。
東庭秀內心在此刻種下念頭:他不能去挑釁晚心亭了。不然,他會被玩、玩死的。
「那你很了解詩咯。」
餐桌面上的男女討論的話題很正經,桌下的動作卻很下流,晚心亭用踝骨去磨蹭東庭秀的腿肚,惡意地捉弄。
金夢詩說他本人的確對東方古詩感興趣。鑑於晚心亭日本就學的經歷,金夢詩提到了俳句。
「你在日本留學時,上文學史課麼?我更喜歡俳句一些,富有禪意。」
對這個世界不了解的晚心亭,叫系統搜索:「讀過。但不多,松尾芭蕉的看的比較多。能問下你為什麼對俳句感興趣?」
金夢詩解釋了他是從佛偈去了解到唐詩和俳句,這類詩能釋義出那種空的境界,他喜歡空的境界。
「詩裡面有對時間與空間的感悟,物理學是對時空的研究,詩與物理學是相通的。但時空真的存在麼?這是初入物理學去涉及的一個問題,卻也是最難解決的問題。普遍的認知是時空絕對存在,愛因斯坦也這樣認為,我們日常所使用的一切,諸如手機中的GPS,」金夢詩拿起了手機,「需要靠相對論為GPS導航提供修正,按照狹義相對論,高速運動的衛星周圍時間流逝會比靜止物體慢,所以星載原子鐘每天要比地球上的鐘慢7微秒。但量子糾纏效應……」
金夢詩去打量晚心亭的神情,晚心亭沒有他想像中的打哈欠,不耐煩。
晚心亭反而是認真托著腮在聽,他不知道,餐桌下晚心亭的腳踝磨人地在另一個男人的脛骨滑移。
金夢詩沒有興趣好為人師或賣弄知識,他一般不會給學術圈外的朋友閒談理論,他也知道大眾對理論的認知形態就是物理學很無聊,聽不懂,只有高智商和天才才去學這類內容,從而產生畏難和先入為主的抗拒情緒。
但其實靜下心去了解,每個人都可以學懂。邏輯也是很簡單的因果邏輯,思路就像一個鏈條,只要順下去就行了。如果給朋友講不懂,那一定是人講述的方式出了問題,少了一個邏輯環節,要不就是那個人自己沒有弄懂。
「你接下來要說的是量子糾纏效應證明了沒有時空?」
「差不多是。」金夢詩這次露出真心笑容,他仿佛理解了金夢書為什麼選擇晚心亭去心動。只是在這四個女嘉賓里,晚心亭是個好選擇。
金夢詩給晚心亭講完量子糾纏,沒話題可說後,氣氛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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