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八。
那種糖果含吮於嘴中,被利牙碾壓爆炸的瞬間,一定甜美到暈厥吧。
他也曾體會過那種沖昏大腦,顱內空白的甜美,會讓他失去理智,只能陷入手指製造快感的機械重複,被動物性的欲/念渴求操控。那種操控是無解的毒藥,除非釋放才能消解渴燥。
唇好像乾涸到起皮了。金夢詩又舔了下唇。
他卑鄙地吞咽下垂涎糖果而流溢出的涎水,凸起的喉結滾動,代表他忍耐到極點。
他想到了如果是自己,在這種場合,被另一個男人觀看,以瘋狂的方式被晚心亭拿捏,他的心臟悸動到要從胸腔跳出。
好瘋的女人,金夢詩,在這一瞬間快要「愛」上晚心亭了。
對,就像飛蛾撲火地「愛」上了。
明知是違反自然規律,明知是死路一條,顏面喪盡的他,也想撞破所有束縛他的規則,癲狂到失去所有理智,飛向燃燒的火焰。儘管他知道,等待他的是萬劫不復的焚身。
晚心亭沒有被金夢詩突然起來的彎下腰嚇到,她軟綿綿的小腿一顫一顫地晃動,照常地欺辱著東庭秀,玩弄著大少爺。
她外表是平靜的,內心是邪惡無序的,她還悠閒地隨留聲機哼起了歌。
「嗯哼嗯哼~~」她哼的是悠揚的古典樂。
東庭秀咬緊了牙關,腦子裡警鈴大作,最高的紅色危機警報亟待他去解決。
金夢詩絕對看見了!
他這副被刁難的醜態,被另一個男人看見了。
可東庭秀卻抽不出一絲力氣阻止,他怕一開口,泄露的是不知廉恥的呻吟。他僅僅咬住唇去抵抗女人的手,就已經耗盡全身的心力了。
他真的好無助,好想哭,好想躲起來,躲進衣櫃裡藏住就不用面對這一切。
他無法想像金夢詩抬頭看他的眼神,萬一金夢詩譏諷他怎麼辦?萬一他再被威脅怎麼辦?金夢詩的家庭他是了解的,他的母親會和他祖父參加宴會,而他的父親在政界,那是他祖父被警告不能踏足的區域。
這都怪女人,都怪她要送給別的男人戒指,才叫他被看到了。
這一切的錯都是她造成的,她是惡魔,派來懲罰他的。
金夢詩在桌底找戒指的時間過久了,晚心亭沒忘記節目組還在拍攝,她用指骨敲了敲桌沿,清脆的響聲,提醒金夢詩的失神。
晚心亭:「還沒找到嗎?」
金夢詩立馬喜悅說:「找到了。」
他直起腰,陰鬱慘白的臉勾出得體的笑,眼鏡片後頹靡的深邃眼窩閃過狡黠的光,可他裝的像什麼也沒看見。
心知肚明的體面是他們這個階層最好的衣服。
晚心亭替金夢詩找好耽擱時間已久的藉口:「太小了吧,很難找?辛苦你了,金先生。」
「叫我夢詩吧。」金夢詩殷切說,「你都送我戒指了,我們是否成為朋友?您不介意我用平語吧。」
「不介意,夢詩。」
金夢詩攤開掌心:「你覺得我戴在哪更合適?」
晚心亭拾起戒指,翻轉金夢詩的手掌,戒環穿過他的小拇指,只有那處男人的指骨能套上。
金夢詩對晚心亭的態度完全大變,好像是象徵純愛的戒指拉近了他們的關係。實則不是,他自己很清楚,他倒在了妖嬈的欲/望身下。
他笑著觀摩那隻戒指,戒指也沒特別的設計感。
他純粹是為了找到和女人的共同話題,才找了個藉口。
戒指是銜尾蛇環,一條鉑金雕刻的蝮蛇正在吞噬自己的尾巴,設計師巧妙地將三角蛇頭與蛇尾鉚合在一起。銜尾蛇的符號常見於宗教神話,寓意循環,無限,永恆,世界之魂,還有從毀滅中獲得重生。
諸多設計師總是對宗教符號有著偏愛。比如,瑞克·歐文斯在2019的春夏巴黎時裝周上,也用了這個概念,去推出他的設計。金夢詩還記得那場秀的設計理念是:控制與混亂——人性的故事總是充滿著控制與混亂,理智與情感,壓抑和突破,也是在一次一次毀滅自己中,又試圖拯救人們自己。
他想剛才晚心亭對東庭秀做的事沒什麼好驚訝。
晚心亭毀滅了東庭秀,但卻拯救了他。
他有反應了。
金夢詩不知道別人的留學圈如何,但他的留學圈很混亂。
他在特權的階級上旁觀,高中學校就會發放避孕用品,希望談戀愛的同學們做好保護措施。大學時,金夢詩在利茲的花心朋友床上每一夜都有女孩在睡覺;棒球俱樂部的多人派對也邀請過他;和弟弟去霍根海姆看F1賽事,他的朋友說在夜店如果45分鐘不能帶走一個女生,就物色下一個。
金夢詩如果和其他男人一樣健全,他也會藉助學歷、相貌、家世,力量感,像雄孔雀展開嬌艷斑斕的羽毛吸引女生。
可他再漂亮,再美艷,新鮮到從沒有被人採擷過,他也是一隻沒有繁殖能力的雄孔雀。
在動物界,沒有繁殖的能力,就等於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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