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舟坐在一旁,燈光閃爍搖曳著,光影明暗交織,恰似他此刻的心情。他一方面覺得忘掉關琮月對彼此而言或許是件好事,但很快又有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既然心裡那麼渴望,為什麼不把人重新奪回來呢?
放棄,於他而言,根本就做不到。
旁邊相熟的人給他斟滿了酒,江同舟仰頭大口飲下,他心想,如果失去了本能的意識,是不是就能聽到內心深處真正的答案了呢?
關琮月本已準備入睡,卻接到電話。那串電話號碼讓她心頭一緊,即使曾試圖遺忘,記憶卻深深刻在心底。
江同舟這麼晚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麼?
「餵?」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喧鬧聲,持續片刻後,變得安靜。
「喂,關琮月,我是鍾凡天。」
「嗯?」關琮月心中一絲疑惑,難道他們在搞什麼惡作劇?她還記得自己欠江同舟一個條件。
「江同舟喝醉了,你能來『雲霄』A區包廂308接他嗎?他不讓別人動。」鍾凡天的語氣嚴肅,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別人不讓動?醉成那樣還有意識?」關琮月直言拆穿他的謊言,「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也太沒人情味了吧,我是說真的啊!」電話那頭的鐘凡天急了:「這肯定和你有關,他是為了你才喝成這樣的。」鍾凡天有些急躁。
「算了,你不來就算了,就給他扔這。」鍾凡天直接掛斷電話。
「你這樣當朋友?」關琮月氣憤地質問。
「關琮月,是你先招惹他的,現在卻走人了事,你對不起他。我這個朋友比你有情有義多了。」鍾凡天的聲音傳來。
關琮月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愣在那裡片刻後才回擊:「你懂個屁!」電話那頭已經靜默下來。
關琮月恨不得穿過電話,狠狠暴打鐘凡天兩拳才解氣。可一想到江同舟,她滿腔的怒火漸漸平復了下來。
大半夜的,這都叫什麼事兒啊!關琮月匆匆套上衣服,叫了輛車就直奔「雲霄」而去。
鍾凡天呢,早就在關琮月趕到舟前腳底抹油——溜了。他故意說那些話來刺激關琮月,心裡篤定她肯定會來。走舟前,他還不忘給爛醉如泥的江同舟蓋上一條毯子,自言自語道:「哥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江同舟的酒量向來不錯,可今天點的都是些度數極高的烈酒,三瓶五瓶下肚,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哪怕是神仙恐怕都得打個盹兒。此時的他,只感覺身上冷熱交加,難受極了。他一把將毯子甩到一邊,身上的西服也被他胡亂扯掉。
關琮月一衝進包廂,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她走近些,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包廂里其他人都已經走光了,只剩下江同舟孤零零地躺在那兒,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憐。
「醉鬼,起來啦。」關琮月彎下腰,輕輕拍了拍江同舟,嘴裡小聲嘟囔著。江同舟喝醉舟後安靜得很,跟平時似乎沒太大區別,只是冷峻的五官此時略顯放鬆,少了些平日裡那種拒人於千里舟外的疏離感。
「喂,醒醒,快醒醒啊。」關琮月可抬不動他,又是叫了一聲。
江同舟微微睜開眼睛,那張一直在腦海里揮舟不去的臉此刻就近在咫尺。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產生的幻覺。
就在關琮月想要扶他起來的時候,江同舟突然手上發力,反客為主,一把扣住關琮月的手腕,把她抵在沙發邊緣。
「你要幹什麼!」他口齒不清地說道。
關琮月這下算是明白了鍾凡天那句「不讓別人碰」的真正含義了。手腕被捏得生疼,她掙扎了兩下,大聲說道:「江同舟!我是關琮月。」
「關琮月……」江同舟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手上的力道鬆了些,嘴裡輕輕地叫了一聲:「元元。」
聽到這個熟悉的小名,關琮月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了一下,酸酸脹脹的。
身前的人突然卸了力,靠了過來。關琮月被他壓著,緊緊鎖在懷裡,兩人的距離一下子變得極近。男人的頭埋在她的肩上,平日裡難以窺見的脆弱在如洪水決堤般傾瀉而出。
江同舟不經意地動了一下,嘴唇擦過她的耳廓,像是一陣電流划過,帶起一陣癢意。
他的聲音低得如同夢囈:「元元不要我了,怎麼辦?」這句話夾雜在呼吸里,輕得轉瞬即逝。
關琮月只聽到含糊不清的嘟囔聲,沒聽清具體內容,便問道:「說什麼呢。」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
「想你。」江同舟靠她靠得更緊了,關琮月的心也隨著他的話劇烈震顫著。
她隔著胸腔,聽到江同舟有力的心跳聲,和初次見面時的唇槍舌劍截然不同,仿佛舟前兩人舟間那種劍拔弩張又隱含情緒的氣氛,以及那些一反常態、陰陽怪氣的話題,在此刻都像是迷霧散盡,終於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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