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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收住笑容,俯身至他身側,問:「殿下有何吩咐?」

「……罷了。」小公子看了會兒她離去的方向,轉回目光道:「回吧。」

*

第二日清早,葉簾堂收拾好包袱,決定臨行前去芙蓉酒肆同老闆童姣道別,順帶感謝她三個月來的照顧。

剛走進西市福安門裡,便見一道影子橫衝直撞過來。葉簾堂向左側一閃,卻還是被撞了個趔趄。

她心中默默吐槽,怎麼自從春闈開始每日都會撞到人……

被扶住站穩後,她才發現那是個胡人女子,雙眸如星,鼻樑高挺,二人對視時都愣了一下,這正是昨夜向她擲香包,拽她喝酒的那位胡姬。

還未開口,身後忽然傳來男子的呵斥聲:「蠻夷婦人活得不耐煩了,還敢跑?」

那胡姬扯著葉簾堂的袖子,用一口不大流利的漢語道:「郎君救命!」

葉簾堂見她神情這樣無助,登時生出一種人微任重的保護欲,將那胡姬拉向自己身後,想前去看看情況。

忽聽頭頂兩聲輕咳,葉簾堂向上一望,見童姣正倚在芙蓉酒肆二樓雅閣的木窗里,向她搖了搖頭,手指比了個「三」。

——是想提醒她不要插手管這檔事嗎?

葉簾堂轉回目光,見來人身著一身青色素衣,右眼佩一眼罩,再結合童姣的提醒,當即明白過來這人是誰。

當朝三皇子嗜好寶馬,在城郊買了莊子作馬廄不說,甚至還於民間招募能人巧士,專門用來替他照看保養那一莊子馬,規模之大,有二百餘人。

面前這人正是那能人巧士的奚官頭兒——白石。

據民間傳言,此人精通馬鳴,對於馬兒們來說是個實打實的伯樂。曾經從一匹受驚馬上救下過三皇子的命,這才瞎了右眼,但也自此變成了三皇子面前的紅人,富貴榮華流水似的到手。

雖常話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葉簾堂這身板一沒練過,二不強壯,且這事鬧大了也許會傳到父親耳里,他那好面子的老爹不僅會知道她來了酒肆,還為著個胡人女子去得罪三皇子的人,這見義勇為之刀不免有些拔不出來。

就在葉簾堂糾結掙扎中,忽見白石手下幾個男子圍了上去,拽著胡姬的胳膊往另一酒肆里拖,胡姬哭號一聲,扒住福安門的紅漆柱死不鬆手,一雙眼還水汪汪地盯著她。

葉簾堂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向著身旁的僕人耳語幾句,走上前喝道:「混蛋,將她放開!」

見那群人齊刷刷轉頭看她,圓眼銅鈴一般瞪起,一人問:「和你這瘦猴書生有何關係?」

這時候最忌泛怯,葉簾堂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將那胡姬拉至自己身後,「不知這位胡人娘子是怎樣得罪了白大人,要在街上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站在不遠處的獨眼奚官聞言,眯起他僅剩一隻的左眼,問:「你認得我?」

葉簾堂沒出聲,將白石的打量回瞪過去。

白石冷笑一聲:「既如此,我也不瞞你。我每日十貫錢捧著這蠻夷婦,衣服首飾樣樣不落的送來,可到了現在……」

白石猛地拉開袖子,見手臂上一道指長的血痕,怒道:「這賤婦竟敢用刀傷我!書生你讀過書,明事理,你來評評理!」

這番爭執引來許多遊人目光,酒樓老闆也在一旁提心弔膽地觀望。

「不是的,不是的。」胡姬急忙打斷白石,拉著葉簾堂的袖子笨拙地解釋道:「公子莫要相信,是他先要輕薄於我,我才會傷他。」

白石怒道:「呵,輕薄?拿了錢就想跑,世上哪有這般容易之事!」

「若在下沒記錯,這家酒樓的規矩只有賣藝吧?」葉簾堂向著酒樓老闆的方向問。

白石手底下一人罵道:「呸!什麼狗屁規矩,你要知道,三皇子如今可是最是看重我們白公,你執意插手,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不必同與他多費口舌。」白石輕蔑道,「你們幾個,把那蠻夷給我帶進來。」

見方才那幾個大漢上前,又要動手。

情急下,葉簾堂側目,見先前派出去的僕人此時正往此處奔,當即定下心神,笑道:「各位且慢,在下今日也是為著這姑娘來的。」

語罷,她與僕人交換一個眼神,稍稍側身。只聽馬蹄聲響起,三輛馬車相繼而來。

葉簾堂笑笑,眼底似聚一泓粼粼春水,「實不相瞞,在下其實仰慕這位娘子許久,可惜一直未曾尋著機會……」

僕人配合著她的說辭,安排著人從馬車上卸下一箱箱的黃花梨木,美酒絹帛數不勝數,盡數搬進那胡姬所在的酒樓。

此刻正是天初暖,日初長的融融四月天,晨光金粉似的灑下,葉簾堂一襲薄綠深衣,襯得身姿如嫩柳垂新。

她眸光微轉,於熙攘繁華的西市向酒樓老闆行了一禮,笑道:「金絲銀縷,美酒滿箱,不知夠不夠作為娘子的纏頭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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