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別。」葉簾堂一邊系披風一邊笑,「我可承不起童大娘子的請。」
童姣聞言白了她一眼,靠在一旁撫了撫花髻,嘟囔道:「如今你是高升了,已然看不起
小女這種酒家。」
「切莫這樣想。」葉簾堂站在門口,被夜風鼓動了袖袍,她回頭笑道:「今夜不便,我可是有要務在身。」
童姣拿起桌上的金桃掂了掂,撇了撇嘴,問:「什麼要務?」
頭頂星河如練,月光如紗般披了葉簾堂滿身。她站在熙攘紅火的夜市里衝著童姣笑,「替貴人抄課文!」
*
葉簾堂回了客棧,敞開半扇窗,於漆黑小室里點亮一根蠟燭。
如今快至五月,天慢慢悶熱起來,蚊蟲也愈發猖狂。
葉簾堂在床頭帷帳掛了個薄荷香包,又在桌角放了個鐵盤,裡頭燒著艾草。
置辦好這一切,她才從書箱裡掏了課本,備好紙硯,凝神潤墨,毛筆落至紙面發出細微的聲響。
但若有人在一旁便能看到,她雖姿態擺得端正,屏息靜氣的頗有大家風範,但那落在紙上的墨痕卻不受控制的東倒西歪。
葉簾堂默默嘆了口氣,就算自己動作再小心如繡花,寫出來的字也依然如同狗啃。
……
翌日天剛蒙蒙亮,葉簾堂便起身了。她攏好發冠,罩著件月白寬袍,臨案收拾好書本紙張,又從枕頭底下拿了話本塞進書箱。
來到崇文館時便見四皇子李意乾已經坐定,瞧見她後挑釁一笑,端端正正地將書本擺放整齊。
葉簾堂低頭笑笑,陶青上前給她沏了杯鮮茶,悄聲道:「四殿下最為勤奮,見不得旁人比他到的早。」
「瞧得出來。」葉簾堂接過茶杯,彎了彎眼角,「他這愛好還蠻有趣的。」
陶青同葉簾堂相處幾天,覺得她人溫潤隨和,語氣也親近隨意了許多,「對了,葉大人,太子殿下說您昨日替他抄了半篇《禮記》?」
一說到這,葉簾堂不禁回憶起自己那手雞爪一般的字。柳太師除非眼瞎,否則一看便知不是太子自己寫的……
想到此處,她有些不自然地用指節蹭了蹭鬢角。
見她這副模樣,陶青不慎磕著了茶壺,忙問:「大人沒抄?」
葉簾堂替他撥上蓋,道:「抄了,方才已經讓隆生同太子殿下的一起送去柳太師那裡了。」說完卻略微有些汗顏。
「那便好。」陶青將茶壺放回桌面,捂著心口道:「今日休朝,陛下一大早便去往太師處,說是要看看太子殿下平日裡的功課。」
葉簾堂一口熱茶剛剛進嘴,一聽這話又差點噴出來。
「你說陛下會看?!」
「是啊,怎麼了?」
葉簾堂指尖一抖,那琉璃茶盞便「啪」一聲滾到了桌面。
「大人?」
葉簾堂猛地站起身,欲哭無淚地抓著陶青道:「太師的居室在哪?快帶我去!」
*
這頭李意卿剛剛梳洗完畢,便見隆生慌慌張張地從側門跑進,稟道:「殿下,陛下召您去翠微館覲見。」
「翠微館?父親怎麼去了那兒?」李意卿穿好鞋,忽然抬頭問:「葉懸逸替我將《禮記》抄好了嗎?」
「已經與殿下的一同交上去了。」
「行。」李意卿攏好披風,「這便去。」
李意卿到時,看宮人們都侯在檐下,個個噤若寒蟬。他沒怎麼在意,掀開竹簾便走了進去。
屋內岑寂,他還沒開口,便見紙頁紛飛,同課本一起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李意卿急忙向左邊一跳,這才險險避開。還沒搞清楚情況,便聽明昭帝沉聲問道:「李意卿,你可知錯?」
李意卿心中慌亂,慌忙跪下,道:「父……父親?」
只聽內室柳太師嘆一口氣,緩緩起身,「陛下,想必太子殿下只是一時糊塗。」
「糊塗?」明昭帝冷笑一聲,緩走至李意卿身前,道:「你同我承諾,說只要將葉懸逸派於你做侍讀,從此便勤奮上進,用心念書。」
「朕應了你,你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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