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祭酒低聲笑了笑,道:「是啊,我從前便是這樣,能躲就躲,什麼都不敢做,什麼也不敢說,徒勞死了許多人。」
單孟聽他談及往日秘辛,腦中「嗡」地一聲,頓覺木已成舟,他張了張口,卻被那人打斷。
「我早已想好,無論如何我都會出頭,你不必再說。」陳祭酒側頭盯著窗外的日光,慢慢道:「我只希望,莫要再連累你們。」
晌午時,僕人進來送藥服侍祭酒午睡。單孟走出房門時還是恍惚的,他只覺得陳祭酒不該這麼做。
這世間多的是厚此薄彼,畸輕畸重。若真想要改變,唯有籌謀心機,明哲保身。
站在世家之間為平民發聲,實在是不自量力,以卵擊石。
只不過是自我安慰的把戲罷了。
*
午後的蟬鳴已然不如前些日子激烈,葉簾堂身上的傷好了許多,現在已經不怕睡覺翻身了。只是右手的貫穿傷仍然時不時抽痛。
這日終於將目光幽怨,絮絮叨叨個不停的林太醫送至馬車上。
那邊還在滔滔不絕:「葉大人,我前些日子才同你說要愛惜身體,你便,你便……真是氣煞我也!」
葉簾堂吐了吐舌頭,「太醫,我也不想啊,誰都不想受傷啊。」
林太醫目光倏地一沉,道:「我不過問你因何受傷,我只告訴你……右手,恐怕是要廢了。」
葉簾堂愣了愣,輕聲問:「好不了了嗎?」
林太醫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大人,往後需得適應左手做事了。」
「我知曉了。」葉簾堂裝作歡快的同他揮了揮手,向車夫囑咐道:「大哥,駕得穩點,別將我們林太醫一把老骨頭又顛碎了。」
林太醫指著她,「你這張嘴!」
葉簾堂笑笑,道:「慢走啊。」
林太醫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最終還是道:「大人,往後做什麼,悠著些。」
「知道了。」葉簾堂抿了抿嘴,「我會儘量不讓自己受傷的!」
林太醫這才方下車簾,冷哼一聲便揚長而去了。
待人走後,葉簾堂上揚的嘴角才慢慢放下來,慢慢看向自己纏著層層紗布的右手,眸光微暗。
用過午飯,葉簾堂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嘗試著用左手寫字。
房門忽然被契榮「啪」地推開,葉簾堂手一抖,成功寫壞了一副字。偏偏契榮還湊過來看,夸道:「哇,大人您畫的是小青蛙嗎,真像!」
葉簾堂右眼抽了抽,擱下筆問:「怎麼了?」
「噢!」契榮這才回過神來,從袖中掏出一包什麼東西來,道:「皇城那邊送來的。」
葉簾堂點了點頭,自她受傷,太子禁足以來,李意卿總是有事沒事悄悄派人來給她送東西。
她從契榮手裡接過紙包,展開一看,竟是包切的方方正正的糖糕。
葉簾堂信手拿出一塊嘗了嘗,順便也給契榮塞了一塊。
甜味在嘴裡絲絲蔓延,蹦蹦跳跳。她眯起眼,忽然發現這糖糕里里外外包了四五層油紙,其中一張似乎是有道墨痕。
葉簾堂將那張紙抽了出來,裡頭果然有幾行李意卿龍飛鳳舞的小字。
「門巷蒼苔內,鑿池貯碧天。
雲從鏡里出,光向階前圓。」
她笑了笑,想許是李意卿被關禁閉無聊寫下的。正準備揉了扔掉,不知怎地心中一動,快走至床邊往園中看。
只見窗下苔徑幽,池中青天映著雲影,日光靜靜鋪陳著園中路。
眼前人如玉山般秀致,站在那兒身上像被灑了層金粉似的。看見她便綻出一笑,明晃晃的,襯得眉心一點胭脂計更加漂亮的動人。
葉簾堂也笑。
李意卿眼睛澄亮,日光下清澈的一乾二淨,什麼都看得明晰。
第23章
代價「小鬼,你長高不少嘛!」……
契榮見狀,說自己得去熬藥,便走出了房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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