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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僕人話未說完,便聽外頭一聲大呼:「太子侍讀,德行有虧,涉朝黨政爭,有損太子之德育!望陛下明察,以正朝綱!」

陳祭酒怔愣間,外頭又響起排山倒海般的高呼,「望陛下明察,以正朝綱!」

他胸口起伏,急忙將衾被掀開,強撐著要穿鞋。

僕人急忙上前參扶住他,道:「祭酒,您的身子不宜出門啊!」

「他們在做什麼?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陳祭酒甩開僕人的手,氣道:「備車!快些備車!」

……

雨水飛濺,將學生們的冠發與衣袍都淋了個透徹。

「太子侍讀,德行有虧,涉朝黨政爭,有損太子之德育——」為首那人依舊跪在皇城門前喊道:「望陛下明察,以正朝綱!」

那頭雨幕間衝出一匹馬車,雨水飛濺,車中人一雙乾枯蒼白的手拉開帷幔,露出一張被病氣侵蝕的臉來。

「混帳東西!」陳祭酒顫顫巍巍下了車,罵聲混在暴雨中,聽不明晰,「是誰教你們,跪在皇城門口逼迫皇帝的!」

「先生!」為首那人高聲回答:「那葉懸逸才德有虧,憑著太子殿下的舉薦囂張至極,德行有虧,我等不願看陛下深受蒙蔽,特來求陛下罷了那廝的官職!」

「豈敢,豈敢!」陳祭酒搖著頭,問:「誰起的頭兒?」

「先生。」有人昂頭回道:「從古至今,武死戰,文死諫!如今那葉懸逸羽翼未豐,此刻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胡鬧!」陳祭酒抹一把臉上的雨水,「都跟我回去!」

雷聲轟鳴,暴雨如瀑,卻無人願意妥協。

「朝中事,豈是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們能左右的!」陳祭酒抖著手,一個一個指過他們,「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忽地,宮門打開,裡頭有人傘而來。

待看清了來人,陳祭酒暗

道一聲糟了。情急下,索性將眼睛一閉,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第25章

世族「那葉懸意到底給陛下灌了什麼迷……

明昭帝深夜披衣,撩開帘子問:「外頭在吵什麼?」

廊下守夜的內侍趕忙跪下回話:「都是國子監的學生。」

「怎麼是你?」明昭帝掐了掐眉心,問:「潘福呢?」

「回陛下,潘公公已前去查看情況了。」

明昭帝略一點頭,將衾被撩開。一旁的宮人見狀趕忙上前,將皇帝扶到了書案前的木椅上,呈上新鮮的果茶。

明昭帝淺淺抿了一口,評道:「太甜。」

宮人急忙將果茶換下,呈上一碗滋心潤肺的哀家梨。明昭帝撥弄著湯匙,剛低頭嘗了一勺,便見潘福肥胖的身形閃了進來。

他躬身道:「陛下,國子監的學生們不知是受了誰的指使,想求您革去太子侍讀的官職,一直都在外頭喊著哩。」

明昭帝咽下蒸梨,碗擱在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緩緩道:「陳箜呢?」

「陳祭酒近來染病,咱家到時,大人正在外頭斥責學生,想來是怒極攻心,此刻已眩瞀撲倒在地,現下正是一片混亂。」潘福停了少頃,才道:「陛下,咱家瞧著,此事不像是陳祭酒知曉的。」

「他當然不知曉。」明昭帝冷哼一聲,「他比誰都看好那廢棄了的新政,自然不會允許學生做出此等事。」

潘福慢慢抬眼,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叫那群國子監的學生都進含元殿待著,想鬧便在裡頭鬧吧。」明昭帝煩躁地擺了擺手,「等陳箜醒了,立刻叫人去問話,看他是怎麼想。」

潘福一點頭,「是。」

「你親自去辦。」明昭帝嘆一口氣,「國子監的學生都是世家子弟,你也做的客氣些,別寒了世族的心。」

「是。」潘福領了命,這才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

單孟剛跑至廊下,將油紙傘收回,抖了抖衣袍上的水珠,便聽屋內一聲拍桌響,有人大聲道:「什麼?陛下沒有處置葉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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