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簾堂聞言點了點頭,說:「眼下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與其擱置著,不如將其供給谷東,給禁衛軍做個用來跑馬的營地校場。」
北郊獵場原是前朝皇帝進行秋狩舉行儀式的地方,但時局動盪,北蠻人時常攻進谷東,獵場幾經易主,最終荒廢了下來。
葉簾堂繼續道:「獵場舊址地塊廣闊,遠能防住北蠻,近能支援內患,又在谷東的中心,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守備位置。」
聞言,白瀧景看上去果然有些心動,不過還是猶豫道:「可,那地方太大,雖說曾經是獵場,但經年失修,圍牆也要重建,我怕是……拿不出銀子來。」
玄州缺錢,如今整個玄州城都是靠著白瀧景的俸祿和從前剩下的一點積蓄省吃儉用供起來的,現下只要是說到要花錢,白瀧景的面色就比誰都難看。
葉簾堂還沒開口,外頭廊下立著的人便躬身稟報,「大人,千子坡的三當家來了。」
白瀧景好不容易挺直一些的腰板在此軟了下去,慌道:「這個月的帳他早上不是已經要走了?現在怎麼又來……」
「大人,三當家這次不是來尋您的,他是來,」那人頓了頓,朝著葉簾堂的方向躬身道:「他是來見葉大人的。」
室內靜默,白瀧景一時沒反應過來。
聞言,葉簾堂起身拱手道:「白大人,我看眼下您不必憂心糧道和獵場花費銀子的事了。」
「這……為何?」白瀧景訝異抬眼。
「三當家來得好。」葉簾堂眉眼彎彎,「這回,他該是來給您送銀子的。」語罷,她迎著白瀧景驚詫的目光,對著侍從說:「帶他過來。」
玄州的秋日不算冷,老狗卻裹著一身厚厚的冬裝,沉著臉走進屋內,眸子陰惻惻掃過不敢看他的白瀧景,最終才定在葉簾堂的臉上。
「葉大人。」他咧開嘴,「又見面了。」
「眼下才過午時,三當家從千子坡一路風塵僕僕,怕是還沒有吃飯吧?」葉簾堂不急著談事,慢慢抿了口茶,問:「您想吃米,還是吃麵?」
玄州物資本就稀少,白瀧景聽她要留人吃飯,心中自然是八百個不願意,可礙著千子坡的關係,最終還是將話吞進了肚子,自顧自地生起悶氣來。
老狗哈哈一笑,說:「葉大人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嘛,我們千子坡的人,向來只吃得慣肉。」
此話一出,白瀧景又將身子往她這邊側了側,心裡氣道:「千子坡的肉,裡頭留著都是他們玄州的血汗!」
葉簾堂笑了笑,垂眸說:「看來是伺候不起三當家了。」
老狗抹了把頸邊的汗,不想再同她繞圈子,說:「葉大人,此番我前來,是想同太子殿下談一筆生意。」
「生意?」葉簾堂挑了挑眉,「談生意不難,重要的是與誰談。」
「什麼意思?」老狗敏銳地眯起眼睛。
「你們千子坡從前騙過我,」葉簾堂笑了笑,輕輕擱下茶盞,「我不想同你們談。」
「大人,那是王秦岳,不是千子坡。」老狗沉聲道:「如今是千子坡同您說。」
「王秦岳不是你們千子坡的二當家嗎?」葉簾堂故作迷惑道:「三當家這話我倒是聽不明白了。」
老狗嘆一口氣,「我是聽說,太子殿下奉命前來修糧道,若是能順利修成,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是修不成……」
葉簾堂抬眼,「您想說什麼?」
老狗哈哈一笑,道:「我也不同大人兜圈子,如今,若是王秦岳答應要幫你們修糧道,那糧道定然是修不成的。」
見著葉簾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繼續說:「王秦岳已經不是千子坡的人了。」
「王二當家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葉簾堂搖搖頭,「就算他不在千子坡,他還是能辦到的。」
「不,大人,您沒明白我的意思。」老狗盯著她,說:「就算王秦岳有銀子能幫助太子重修糧道,千子坡也不會同意的。」
葉簾堂心中暗笑,這三當家差一點就要將「你只要敢修我就敢毀」這話明擺著講出來了。足夠明了,也足夠無恥。
葉簾堂要得就是無恥。
老狗將冬衣解開來,只見裡頭金輝滿室,白銀皎皎,差點亮瞎她的眼睛,一旁沉默的白瀧景倒是將眼睛都看直了。
老狗瞧著滿屋人的臉色,滿意出聲,「我這趟,可是帶著千子坡的誠意來的。」他笑,「大人,不知您考慮得如何?」
……
「什麼?」周言驚叫出聲,「他竟真將金銀都綁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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