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回到桌案,小心翼翼取出荷包裡面的東西。
生怕泥土將它們弄髒了。
冰冷的玉扣,那股從地裡帶出來的,又濕又冷的寒意,透過他溫熱掌心瀰漫全身,寒意直擊心臟,似要將他拖入冰冷黑暗的地里。
那截青絲纏繞著他指尖。
絲絲縷縷都氤氳著她的氣息,每一根髮絲都像是繞在了他心上。
她斷了青絲,想與他訣別。
謝岑繞著青絲的手指,小心翼翼握著玉扣,後又用了些力,緊緊握著,想要驅散玉扣上的濕冷之意。
可它始終冰冰涼涼的。
—
次日,姜妧卯時就起了床,去給老夫人請安。
「見過祖母,婆母,二嬸,三嬸。」她走進去福身行禮。
「妧丫頭快起來。」老夫人笑得很慈祥。
婆母侯夫人輕笑招呼:「妧丫頭,來我這兒坐。」
姜妧笑著坐到婆母旁邊。
老夫人轉眸瞧了瞧她,等岑兒忙過這一陣,就安排她為崇兒留個子嗣這一事,這事倒是委屈了妧丫頭。
不過,妧丫頭也是個溫婉和順的,沒有生氣,也沒有鬧。
崇兒娶了她,當真是有福,只盼著崇兒能從昭獄裡頭出來。
「前兩日賞秋宴,我細細瞧了,那初宜丫頭是真不錯。」候夫人笑著開口,眉眼裡全是讚賞喜愛。
二夫人笑著點頭:「是呢,那丫頭端莊優雅,且腹有詩書,才華橫溢,與岑兒是般配得很呢。」
老夫人斂眸,慈愛點頭:「這丫頭知書達禮,為人又謙和得很,實是難得。」
「再好也得岑侄兒喜歡。」三夫人輕搖團扇。
侯夫人很是喜沈初宜,忙說:「初宜這麼好一丫頭,岑兒怎會不喜歡?」
正說著,花廳里的下人行禮:「見過二公子。」
侯夫人聽見他來了,忙轉頭問:「岑兒來的正好,那日賞秋宴,沈國公的孫女兒,沈初宜,你瞧著如何?」
眾人靜靜看向他,唯獨她,沒有看他。
她乖乖坐在那裡,毫不在意的模樣。
謝岑心裡多了幾分煩,沒有回覆。
而是一一行禮後,坐在她對面的空椅上。
「岑侄兒,你這腰間掛著的,可是先前丟失的玉扣?」三夫人眼尖的發現。
姜妧聽到什麼玉扣,倏地抬眼望過去。
他一襲月色長袍,腰間綴著玉扣。
那玉扣不就是自己埋在院裡的那個嗎?
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
謝岑見她有了神色,輕輕拿起玉扣,「正是祖母送孫兒的那個。」
姜妧怔然,瞧著他指尖輕輕摩挲著玉扣。
她只盯著玉扣,依舊未看他一眼。
謝岑眸色沉沉。
大掌一遮,不讓她瞧。
她立即抬眼,撞入他漆黑的眸。
「找著了便好,我原只當你那時去了揚州,這玉扣便遺落在那處了。」老夫人輕舒了口氣。
這玉扣,是在他出生之時,她親手送予他的,此乃平安扣,有平安之意。
姜妧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他掩著的那處玉扣上,隨即低下頭。
謝玉闌,你就是個騙子。
騙她說,回京之後會稟明家人,來娶她,還將玉扣作為定情信物送給了她,結果他向家人說的卻是玉扣丟了。
謝岑見她蹙著個眉,她現在不僅不看他,連玉扣也不看了。
他連忙鬆開了手。
她絞著手中絲帕,不想再聽她們說什麼玉扣,只覺得可笑極了。
自己當了三年的寶,到臨了,也想著埋了,想來,他對自己是沒有一絲真情的,早知就將那東西賣了去,還能換點兒銀錢。
謝岑見她眼尾都泛了紅。
平時清冷的語氣低緩下來:「回祖母,孫兒原以為玉扣在兩年前丟了,才發現其實它一直沒有丟。」
如今找回來了,卻好像丟了。
姜妧垂頭抿著唇,什麼丟沒丟的?
她只覺得自己曾經的一片真心錯付了,想來,他從未在家人面前提及過在揚州與自己定情一事。
瞧那玉扣,溫潤的光澤似也染上了幾分嘲諷,不知玉扣又怎麼到他手裡了。
罷了,就當作是物歸原主吧。
一切都了了。
老夫人仔細端詳他腰間玉扣,「尋回來了就好,這玉扣與你也是緣分不淺,定能保你平安,日後好好收著,可莫要再失了。」
謝岑瞧見她長舒了一口氣,她原緊繃的肩膀都鬆弛了下來。
她是不是聽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
那麼兩年前,絳梧回來稟言,她許了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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