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打火機磨砂輪擦過,發出沉悶沙啞的響聲。
鬼火張狂舔舐搖曳,指尖傾斜漂渺無垠。
傅司臣往嘴裡咬了根煙,濃煙嗆進肺里,面上看不出情緒。
盛矜北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問——
「如果我懷孕了呢,你會留嗎?」
傅司臣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又急又厚重。
煙霧繚繞的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濃墨。
卻不發一言。
......
盛矜北坐起身梗著脖子紅眼看他,將他的話原路返還給他,「問你話呢?你也別裝聾作啞。」
傅司臣深吸一口,「這次沒中,以後我會注意點。」
盛矜北一怔,心底說不上是好是壞,微紅的眸子裹著潮氣,眼底有一絲倔強。
繼續追問——
「如果呢?如果我現在懷了你會留嗎?」
傅司臣菸癮大,又咂了兩口煙,指骨彈了彈菸灰。
卻始終沒有回應。
在盛矜北看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答案很顯然。
他不會留。
盛矜北眼眶紅了,泛起潮氣,長長的指甲戳進肉里,眼淚無聲划過。
這一刻,如邊疆厚實的冬雪,在深秋裡帶出刺骨的冰碴,像箭矢一般狠狠刺進她的身體裡。
五臟六腑都被撕裂。
早在她愛情萌芽懵懵懂懂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他。
少女的愛戀像夏天的枝椏,瘋狂生長。
一茬接一茬。
他比她大七歲,她自十九歲跟了他,她不圖錢,不圖權,但求愛。
可傅司臣說過,他不會娶她,更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情。
但這三年來,他對她真真假假,也或許動過那麼一絲真心吧...
之前她不確定。
現在確定了。
他自始至終沒愛過。
盛矜北眼中閃爍著淚光,緊咬下唇,卻強顏歡笑。
「傅司臣,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會找不到我的。」
她喊過他很多稱呼,傅總,傅先生,也被逼著在床上喊過他很多曖昧的稱呼。
卻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喊他——傅司臣。
傅司臣盯著她,眼神黯了黯,手伸進被子中將她整個人撈出來,抱坐在大腿上。
她這副身子養的精緻,嬌軟的很。
在被窩捂的熱氣騰騰,如瀑布般柔軟的髮絲散在腦後,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
仔細一聞,是蘭花香。
「氣我了?」
「沒有。」眼淚卻『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小姑娘不會藏事,分明是氣了。
傅司臣湊近,去吻她鹹濕苦澀的眼淚。
她側頭避開,不讓他親。
傅司臣伸手從背後環住她的細腰,指腹刮蹭了下她發著紅的眼角,語氣似認真又漫不經心。
「彆氣了,你不是想看南國的木棉花嗎?等忙完這陣子帶你去玩。」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木棉花嗎?」
傅司臣頓住。
盛矜北掙扎,兩排牙齒打顫。
「你只知道我喜歡,卻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
「好了,別鬧了。」
傅司臣不放,態度有點敷衍。
薄唇沿著她的耳垂,臉頰,脖頸游移。
溫熱的呼吸急促,黏膩,占據她所有的感官。
三年的耳鬢廝磨,盛矜北知道此刻男人最想要什麼。
其實她很喜歡被他抱著。
她極少拒絕傅司臣的親密。
但今天,她偏偏不想。
盛矜北賭氣似的轉頭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
鋒利的牙齒咬出一道血印子。
「嘶——」
傅司臣吃痛,「你屬狗的?逮住了就不撒嘴?」
「你應該慶幸我只是咬你脖子。」盛矜北頂他嘴。
「你還想咬哪?」傅司臣陰鷙。
盛矜北不說話,藉機掙脫開他的懷抱。
傅司臣耐著性子哄了一會兒。
一支煙抽完,又從煙盒中抖出一支煙,煙身才露出半截,他已經用嘴叼出。
點菸。
雙眸慣性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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