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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臣眼底的冷冽幾乎要凝結成實體,知道她是故意賭氣,也沒立即戳破。

「氣我了?離家出走?」

家。

她有家嗎?

盛矜北心弦一顫,故作平靜,「既然關小姐回來了,我想我們之間的協議也該結束了,我再留下不合適。」

傅司臣眸色深沉,「所以你就可以離開我,直接投奔你陳屹哥?玩無縫銜接?」

盛矜北深吸氣,「我只是暫時借住一晚,沒有想跟他怎樣,我明天會去租房子住,不勞煩傅先生記掛。」

傅司臣點燃一支煙,「你沖我耍什麼脾氣?」

盛矜北抬眼,迎上他的視線,「不敢,我只是清楚自己的位置罷了。」

「我覺得你是不清楚。」傅司臣眼神泛起波瀾,「我們協議的時間還沒結束,這就是你作為乙方的契約精神?」

盛矜北自嘲地笑笑,「傅先生您即將和關小姐訂婚,我不過是您包養的情人,現在戲碼該落幕了。」

「你說了不算。」

傅司臣銳利的雙眸略略眯起。

「西江樾的房子我會過到你名下,這是你跟了我應得的,你住著,以後都不用走。」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我不想要,也不想再和您有任何牽扯,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可以。」

盛矜北話落。

傅司臣臉上淡漠,似沒有半分感情。

他非但沒停車,反而腳下油門重了些,銀色的帕加尼箭速般穿梭在定京夜晚繁華的街道。

跑車一路開進市中心最頂級的富人住宅區——星月灣。

那是他的私人住宅,一套三百平的大平層,依江景而建。

傅司臣的住處就如他的人一樣,處在最頂層,俯瞰芸芸眾生,將權力和欲望玩弄於股掌。

這已經不是盛矜北第一次來他在定京的住處,上次是初夜那晚,不是發生在酒店,而且在他家。

「傅司臣,你幹什麼?你放開我!」盛矜北掙扎。

傅司臣置若罔聞,徑直將她拉進了屋子,『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屋內的燈光昏黃而曖昧,光影傅司臣稜角分明的臉上,沉俊又陰冷。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找下家離開我?」

傅司臣猛地將她摁在牆上,滾燙的氣息呼在她的脖頸,激的人發顫。

盛矜北直視他,「那你想讓我怎麼辦?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想離開的問題了,是關家小姐回來了,她是你即將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的三觀已經不允許我繼續做你的情人。」

「其次,她若是知道我們的關係,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下場?」

傅司臣靜靜看她。

女孩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下投下刷子般暗影,眼尾薄紅,透著潮氣,挺翹的胸脯一鼓一鼓,眼底卻有一股子清冷的倔勁兒。

眉眼盈盈,自成一副媚態。

時過境遷,曾經那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好像長大了。

無疑,她於他來說。

是靈魂深處的交織與墮落。

精神,靈魂,在她面前總能輕而易舉地,萬物復甦。

那種最原始的愉悅滋生,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她身體上矛盾又統一的找到。

傅司臣薄唇輕啟,「你覺得我會讓她傷害你?」

盛矜北自嘲,「傅先生,關小姐是市長千金,她若知道我的存在想對付我,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你,到時候會為了我這個可有可無的情人,讓關小姐傷心嗎?」

傅司臣像被觸及了逆鱗,「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盛矜北苦笑,「我們學院舞蹈系的女同學是某富商包養的情婦,她不小心懷孕了,上個月被原配知道後找人堵住扒光了弄個半死,鮮血流了一地,就連腹中孩子也沒了...」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現實如此,我不想成為你們之間的犧牲品。」

傅司臣神情飄忽不定。

「協議書上白紙黑字寫了違約賠償金,你付得起嗎?」

「我可以工作慢慢還。」

「你拿什麼還?以你的工資還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你琵琶不學了?理想也不要了?你媽死活也不管了?」

「我不當小三。」盛矜北有點泄氣了,但嘴上還是不鬆口。

傅司臣說的每一樣都像大山壓著她,把她深深踩進爛泥里,隨意踐踏。

她紅著眼眶,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傅司臣緊貼著她,「那你想當什麼?」

盛矜北咬嘴唇,不答。

傅司臣替她答,多情的桃花眼虛虛實實,「想當傅太太?」

盛矜北聲如蚊訥,「反正我不當小三。」

「不讓你當小三。」傅司臣臉上的戾氣凝結在眼底,漸漸放柔,「給我點時間。」

開著窗戶,房子內冷風瑟瑟。

他燃了支煙,聲音很低。

盛矜北沒聽清後面那句,「什麼?」

傅司臣平靜地佇立在原地,平靜地像外面沉寂的江水,亦仿佛剛剛講話的人不是他。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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