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後,她終於忍不住,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坐在上首的裴鉉,面色不耐煩,眼眸幽深,狠辣之色愈顯。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對著身旁的林韋德,聲線低沉:「撬開她的嘴,我要聽實話。」
「是。」林韋德將大刀背會寬闊的背上,單手將秋月拎起,下面早已有人將行刑的木板準備好。
他將秋月直接拖至木板上,秋月一路上瘋狂地掙扎,叫喚求饒。
裴鉉的親衛上前用繩子將秋月綁好,旁邊面色凶煞的兩人舉著兩指厚,女子腰粗般的紅木板子。
「可有什麼想說的?」林韋德沉悶的聲音問道。
如今的秋月連掙扎的機會都沒了,如同過年時即將被宰殺的豬,她恐慌地求饒:「侯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當逃奴了!」
寧泠回頭看了眼如案板上魚的秋月,內心不安。不知裴鉉又會怎麼處理自己?
她只能希望秋月挨了幾板子後,就能主動供出張哥,而不是負隅頑抗,丟了小命。
「你可比她要聰明的多。」裴鉉忽地意味深長說道。
寧泠有點沒頭沒腦,但還是硬著頭皮求饒:「奴婢深知晚上亂跑壞了規矩,請求主子從輕處罰。」
好一個避重就輕,比那秋月識時務多了。
先前一句餓了一口咬死,如今見了刑罰便賣乖求饒了。
他打量了眼寧泠藏綠色地長裙,衣裙半舊,但穿在她身上,卻襯得肌膚賽雪,一截柳腰,他一手便可握住。
他把玩著掌心淺綠色描花的茶蠱:「你叫什麼名字?在府上何處當值?」
身後秋月受杖責地聲音傳來,厚厚的一板子下來只發出點悶響,以及秋月的悽慘的叫聲。
寧泠面色慘白如紙,聲音虛弱回答:「奴婢名為寧泠,在花園後面負責灑掃。」
秋月尖銳的慘叫聲連連,滿院子上方都迴蕩著她的聲音。
裴鉉不滿地瞥了一眼,林韋德立馬讓人用麻布堵了秋月的嘴。
炎炎六月的夏天,四處角落的冰氣卻順著地面,爬上寧泠的小腿,直直竄到她的心裡。
在此刻她與秋月都不算嚴格意義上的人,他們只是主人的附屬,是被生殺予奪,任意對待的奴隸。
「寧寧?」秋月尖銳的慘叫掩蓋了寧泠的回答,裴鉉喃喃低念。
「是泠,湘君泠泠水,泛舟逍遙遊。」寧泠忍不住糾正讀音。
裴鉉多瞥了她兩眼,明明已經害怕到身體顫抖,額間冒出冷汗,卻還要犟脾氣地糾正。
可見是個牛脾氣,犟得很。
纖細單薄的身影筆直的跪著,背脊挺拔不肯彎曲一點。
半點看不出有做奴才的自覺,似是自有一番傲骨不屈。
「竟還會些詩書,那可會識字?」裴鉉繼續問道。
曾經家有閒錢的時候,阿爹讓她去私塾學了一些時日,故而寧泠只會些簡單的,其他的太複雜的字也不認識。
她尷尬地羞紅了臉,聲音輕輕:「不會。」
緊接著低下頭,美人嬌羞,面若紅霞。
秋月那處結結實實的幾板子下來,她眼神乞求地望著裴鉉。
林韋德抬手示意親衛停手,他粗魯地取下麻布:「可有什麼好交代的?」
秋月大口大口喘著氣,呼吸著新鮮空氣。
嗓音帶著哭泣:「奴婢真的只是想回家,沒有想背主,求侯爺饒命。」
上位處的裴鉉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冷笑:「沒想到還是塊硬骨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林韋德看了眼秋月後腰處,已有淡淡鮮血流出。
又繼續問道:「這封信是誰給你的?」
秋月頓時瞪大雙眼,連忙否認:「是我找識字的人代寫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寧泠秀眉輕擰,秋月這是在找死。那封信分明是將裴鉉的行蹤信息全部泄露,那張哥必定多半是個探子,估計早就包藏禍心,使計騙了秋月給他傳送消息。
林韋德不再多說,眼神繼續親衛繼續。
裴鉉坐在上首處,將下面的眾人的情況都收入眼中,寧泠輕微的表情變化也被他敏銳發現。
「你既然與秋月同住一屋,起身後是否發現她不在?」裴鉉冰冷地眼神轉移至寧泠面前。
寧泠低頭錯開眼神:「奴婢起身時黑燈瞎火,沒有多加留心。」
活似個小狐狸,很是狡黠。
「那你剛才躲在樹後,明明看見了她逃跑,為何不上報?」
寧泠內心咯噔一聲,知道最要緊的問題來了:「奴婢隱藏在樹後時,並未看見秋月,只瞧見守衛在屋內。若是屋外有人,奴婢必然不敢呆在那,唯恐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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