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溫柔體貼的舉動,偏偏卻有一副她不喝,就壓著她灌進去的壓迫。
寧泠沒有辦法,她在裴鉉這裡從來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一勺一勺地餵著,她一口一口地喝著。
寧泠覺得越喝越苦,心裡越想越難受,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決堤而出。
小小的水花聲響起,眼淚滴落在哪一勺黝黑髮苦的藥湯里。
「怎么喝個藥還哭了。」裴鉉放下藥湯,拂去她的眼淚。
越來越多的眼淚留下,寧泠嗓子沙啞控訴:「你只會欺負我。」
裴鉉竟忽然感到一點良心不安的愧疚,退一步道:「不餵你了,自己喝行了吧。」
寧泠不搭理他,室內只有低低的哭泣聲。
裴鉉有些心煩氣躁:「那你說,怎樣才行?」
「我想消了奴籍。」寧泠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又低頭,「你既鐵了心讓我做你的通房,那可以給我一個清白身嗎?」
裴鉉挑眉,沒想到她忽然回說到這。
「為奴為妾,我以後怎麼見我爹娘。」寧泠伸手牽住他一根手指,輕輕搖晃,「消了奴籍,以後我不是奴婢了,你就不能再罰我去浣衣局了。」
裴鉉眯眼,難得見她有低頭做小的一天。
嘴裡慢悠悠道:「我何時真罰你浣衣局了,是你置氣執意去的。」
當初她去浣衣局那陣勢,真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模樣,枉費當天他回來還等了她許久。
寧泠委屈地哭訴道:「剛才你還願意認錯受罰,現在又變了,果然是哄我戲弄我。」
她情緒激動地說著,眼淚掉落著越多,一顆顆砸在裴鉉手上。
「我知自己身份卑賤,以後你還會有不少新人。」寧泠哭得梨花帶雨,「給我個清白之身,我以後也不怕人嘲笑了。」
裴鉉狐疑地注視著寧泠,先前還是寧死不從的模樣,現在怎麼死心塌地,還擔心以後失寵嘲笑了?
「又打什麼壞主意?」他輕輕敲了下她腦袋。
「我不願做你通房,你偏要霸王硬上弓。」寧泠面露氣憤,「我如今只能願意了,你又開始犯疑心病了,怎樣侯爺都不滿意,都要對我雞蛋裡挑骨頭。」
裴鉉被她逗笑了:「我就問了你一句,你倒是有一筐子話對付我。」
「既然侯爺不肯放我走,能否承諾我以後好生對我,哪怕以後正室進門,也能有我安身立命之處?」寧泠眼含期待。
見她終於肯鬆了口,裴鉉將她攬入懷中:「只要你從此一心一意待我,必不讓旁人欺負了你。」
「那侯爺能否讓我親自去消奴籍了?」寧泠補充,「我還想著去挑選些新衣裳,屆時穿給你看,再挑選一壺好酒。」
寧泠不好意思地低頭,聲如蚊吶:「這樣也算是洞房花燭了。」
裴鉉懂了她意思,無非想著好生置辦一番,不是潦草過去。
「你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不如還是要林韋德去消奴籍?」裴鉉面露沉思,「況且侯府的繡娘比外好得多,何苦在外費力?」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正只能一切侯爺說了算。」寧泠賭氣地側開臉,不肯再說話。
裴鉉有些不喜,她得寸進尺。
安靜沒多久的內室,又開始響起抽噎的哭泣聲。
壓抑的哭泣聲,時不時伴隨著咳嗽聲。
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襯得裴鉉好似絕情之人。
「你是不是怕給我花銀子?」那邊輕飄飄來了一句。
裴鉉瞳孔倏地放大:「你什麼意思?」
「就是怕我出門逛街買衣裳買酒,用了你的家產。」寧泠一副越分析越有道理的模樣,「原來,你只想把銀子留給以後妻子花,所以才不肯讓我出門的。」
裴鉉被她胡說八道的話,氣得太陽穴的青筋都突突跳。
「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寧泠委屈地哭著,一字一句都帶著哭腔。
「我答應你去。」裴鉉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再不答應她,估計又想出什麼法來。
「想去可以,先乖乖養好身體。」裴鉉看了看她滿臉的淚水,拿起帕子擦拭,「否則一切免談。」
寧泠眼淚頓時收住,喜笑顏開:「侯爺,你派林韋德跟著我吧,我一個人不敢出去,旁人我不熟悉。」
裴鉉心裡的一點疑心被打消,既然肯主動要求人跟隨,估計也掀不起什麼大浪。
「好,你先安心養病。」
寧泠點點頭,她自然是要養好身子,不然怎麼逃跑?
第28章
寧泠見目的達成,也懶得與他多費口舌。
端起藥碗一飲而盡,接著就神色懨懨,昏昏欲睡的模樣。
裴鉉為她撤下靠枕,見她小臉恬靜地睡著了。
他用手腹點了點她嬌俏的鼻尖,如今這般,似乎也不錯。
三日後裴鉉早朝後,本打算打道回府,看看養著的小哭包身體恢復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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