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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時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端著酒壺,羅袖似流雲般在晚風中起舞。年輕新寡的女郎,竟然有種名士般的瀟灑,一邊目不轉睛盯住他,眼眸明亮勝天上星,靈動里透著狡黠,平常罕見,大約是飲酒後的天性釋放。

宋希仁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死寂的心緒中,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可他怠懶分辨。

他調開視線,「臣並沒有要緊事,不過適才聽王府管事說,有王府的扈從不服管,臣便想著等遇上王妃時,順帶問一問,是否需要臣或鄭副都統襄助。」

越棠作驚訝狀,「竟還有這種事?宋大人可知管事說的是誰?」一面舉酒欲飲,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便有些不樂意,吹乾淨瓶口的酒漬,又將酒壺塞回宋希仁懷裡,「多謝宋大人的酒。」

宋希仁拿回酒壺,細心留意她的模樣。

喝酒後的行為舉止,人與人大相逕庭,有些人愛胡言亂語,有些人倒頭就睡。而宋希仁碰巧知道,她小酌後的反應很特別,特別老實,問什麼答什麼,嘴裡句句是真話。

宋希仁也很詫異,右僕射不經意的一句笑言,自己竟記得如此清楚。

於是他說:「便是王妃身邊那個戴面具的侍衛。此人與王府中人起了衝突,險些動手。」

越棠噢了聲,尾音拖得老長,「那小子要是被逼到動手,一定是被逼到牆角了,管事的就會拉偏架。」

「......他的來歷,王妃知道嗎?眼下是多事之秋,王妃又是新掌王府,府中舊仆總比新人可靠。」

越棠遲遲橫他一眼,說知道呀,「他家中遭了難,但是很合我的眼緣,本王妃願意平等地給每個人重新開始的機會,宋大人就不要管別人的家事了。」

「他家中遭了難?王妃可知是哪一家?」

越棠說:「趙銘恩姓趙,唔,那自然是趙家。」

宋希仁揚了揚眉,趙銘恩......趙?

「王妃是否記得,他是哪一日入王府的?」

越棠搖了搖頭。眼前河水潺潺,有細碎的月光流淌,明滅動靜間,腦袋這一晃,看得人發暈。她險些站不穩,還是宋希仁虛虛託了她一把,方才穩住身形。

「具體的日子,我哪裡能知道。不過他是拿著王爺親隨的親筆信進府的,那親隨叫什麼來著......」

越棠扶額竭力思索,卻沒有頭緒。品咂他的問題,終於遲鈍地感到稀奇,「宋大人對我的家奴如此感興趣,有何居心啊?」側過頭去,還要質問宋希仁,卻倏忽睜大了眼睛,張嘴欲喊。

驚叫聲還沒衝出口,拳拳到肉的一記悶響,宋希仁已經暈倒在地。越棠呆愣片刻,方抬起視線,映入眼帘赫然是一張陰沉的臉。

趙銘恩甩著手腕,冷聲問:「王妃這是在做什麼?」

越棠渾身汗毛倒豎,「你把宋希仁打死了?」

趙銘恩沒好氣地說:「王妃未免太看得起奴了,死不了,最多睡一個時辰。」見她鬆了口氣,還想把人叫醒,趙銘恩愈發火起,懶得再廢話,長臂一展夾住她,半拎半拖地迫她往回走。

越棠反應慢一拍,人被提離了地面,才驚叫著掙扎,「趙銘恩你幹什麼!」

「閉嘴吧你!」趙銘恩低聲喝止她,「喝醉酒和人胡言亂語,你還記得你是誰嗎,睿王妃?」

第13章 奇趣王妃的人,還是太子的人?

越棠懵了,趙銘恩的力氣又大,毫不留情地將她勒在肘間,更鬧得她腦袋生疼。胡亂揮舞拳頭推搡,沒推動,無奈放棄了掙扎,極端的不適之下,她委屈得快哭了。

眼前一抹黑,不過不耽誤她撂狠話,「趙銘恩,你瘋了嗎?你等著,我要抽你鞭子!」

不遠處望風的雙成終於發現了異狀,匆忙奔到近前,不由大驚失色,想要怒斥他狂妄,可也奇怪,那馬奴冷眼一掃,投來的視線和刀似的,雙成的狂怒便卡在了嗓子眼兒里。

「那什麼......「她聲音發飄,」我來攙扶王妃就可以了,你退下吧。」

趙銘恩頓了頓,到底把人放開了,交回雙成手裡。但也沒走遠,一路綴在後頭,親眼見越棠回到帳中,方才停下腳步。

轉過身,退到帳下值守處,趙銘恩無聲地嘆了口氣。

冷靜下來想想,適才確實急進了,倒不是真怕她抽鞭子,而是這趟出門他已然惹來不少側目,更該低調行事。也無奈,當初睿王妃強命他隨侍,他答應下來,一來是真心想送王叔一程,二來呢,也是想藉機悄無聲息地與昔日親信舊部搭上線,以謀後路。

誰料想,那位睿王妃竟如此不靠譜,他三番五次提醒她遠離宋希仁,可她倒好,月下酌酒與狼共舞,什麼都往外說,怎能讓人不上火。

趙銘恩無語望天,念及王叔,慢慢按捺下心頭火。適才他一直在暗處聽,起先還好,那位睿王妃看穿了白天宋希仁是想拉她下水,一語道破首尾。可逐漸就不對了,那人自以為高明,想借酒勁套宋希仁的話......趙銘恩又氣又好笑,那麼差的酒量,她哪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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