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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有了罪魁禍首,以長公主的性情,此刻恨不能痛飲三杯,立誓叫惡人付出代價。

緊接著問:「關鍵是證據,亭之,你可有頭緒?」

「這便需要姑母費心。」趙銘恩向長公主吐露了兩個名字,「此二人先前在鄞州任錄事參軍、倉曹——鄞州之亂後,朝廷要追責,便將鄞州刺史到六曹參軍統統提上京,關進了刑部大獄,但人是關了,案子依舊是一通爛帳,刑部同大理寺審出什麼眉目沒有?如今我人手有限,難以探聽內情,可只瞧這個把月過去,京城無風無浪,足見刑部是打算渾水摸魚,待所有人淡忘此事,便黑不提白不提地翻篇了。」

長公主近來關注朝堂事,權力中樞的風言風語,她沒少聽,「你猜得不錯,鄞州的案子打從一開始就不順利,茲事體大,總領審案的官員人選議了都十來天,好容易要開始問案,偏巧臘月里風乾物燥,刑部值房愣是走了水,火星子撩了甲庫一角。」

甲庫里存著國朝積年的案卷,丁點動靜都是天大的事。長公主說:「這案子便只能先撂開手,再往後就到年關了,來來回回地折騰,直捱到開春才開始提人錄口供,眼下還沒個說法。」

刑部怠惰,自然是有人授意,那值房走水也頗為可疑。

趙銘恩調開視線,眼底漫出淡淡的譏嘲之色,「興慶宮是做賊心虛,所以百般遮掩。可單興慶宮,還沒本事讓所有人都齊心協力,往一處使勁。」

究根結底,還是上意。陛下心疼太子,卻未必願意讓興慶宮出紕漏,若真從鄞州那群州吏身上審出什麼來,天子是驚、是怒、是痛,誰能知道?太子多半是回不來了,為他討公道,沒人念這份好,可能還落得天子埋怨。這樣的情形下,朝野上下有幾位孤直之臣願做冤大頭?

趙銘恩有剎那的失神,耳邊驀地響起個聲音,「這不公平,是不對的」。深閎幽微的長夜裡,那女郎蠻橫、不講道理地拖住他消遣,但那份質純剔透,有種料峭春寒中第一縷惠風的力量。

這涼沁沁的世道,也不是全沒有溫度。

那念頭只倏忽一轉,很快揮散了。趙銘恩復正色,看向長公主,「適才我告知姑母的兩個名字,十分緊要,請姑母想辦法,儘早從此二人口中問出話。我在羽林軍中有一二心腹,已往江南東道去了,鄞州之禍,非鄞州一地之亂,江南東道必猶有餘孽。至於京中,就拜託姑母了。」

要往刑部大牢伸手撬開人的嘴,絕非易事,但長公主的思路十分開闊,並不感到棘手。她問趙銘恩,「詹事府的人,都是你的心腹嗎?」

趙銘恩無情無緒地說:「鄭宮尹在鄞州喪了命,如今詹事府只剩二位府丞,姑母可以信任。」

長公主點頭道好,「我知道你不便與詹事府搭上話,我卻可以,不會招人懷疑。詹事府若知道他們主子還活著,至少能活動起來,給刑部施壓。」說著忽一笑,「也巧了,我府上從前有位清客,不久前才領了刑部的差事,品階雖不高,但這種時候,正是不點眼卻有實差的人最有用。到時候詹事府在明,我在暗,事情就好辦多了。」

趙銘恩也不細問,只囑咐:「孤活著的消息,請姑母萬萬守好,一旦泄露出去,對方為掩蓋證據,必會想要滅口。如今刑部大牢里的人還活著,是對方在等一個恰當的機會下手,姑母要留心,也要抓緊時機。」

那是一定的,總不能讓當朝太子長久窩藏在人家府上充奴婢。長公主這時候才放眼打量他的裝束,又四下里一環顧,不由勾起絲笑意。雖鬧不明白他與睿王妃究竟是個什麼情形,但琢磨先頭聽見的零星碎語,想必很有趣,太子殿下這段經歷,也不全是屈辱吧!

「你在睿王府,能藏好身份麼?」

趙銘恩淡聲道:「王叔為人表面放達不羈,大節上卻究得細,我曾幾次說要過王府,王叔都屢屢推拒了,因君臣之分,於理不合。我既從未來過,府上的人當然不識我,跟在王叔身邊有頭臉的近侍盡數折在鄞州了,放眼闔府,唯有王府長史能認出太子的模樣。」

長史是正經朝職,等閒不入內宅,只偶爾來王府點卯,趙銘恩身在後苑,如何能與長史打照面。長公主調過視線看窗外,「她呢,你打算何時同她攤牌?」

「她」是誰,不言自明。趙銘恩蹙起眉,幽濃的眸色深不見底,仿佛覺得這個問題費思量,「此事與王妃無關,為何要同她攤牌?到了時候,她自然會知道。」

長公主「嚯」了聲,「亭之啊,依你的意思,是要等下回大明宮設宴,睿王妃在蓬萊殿上見到太子殿下您,方才發現真相嗎?這像什麼話?到底她看顧你這麼些時候,臨走了總要說明白,也是個交代。」

公主長太子一輩,偶爾端起長輩的姿態勸誡兩句,也不算出格。何況此情此景,落難的太子威儀略減,大家共謀大事,難免不講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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