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漸漸放緩了呼吸,晉聿問:「點評一下?」
秦意濃謹慎說:「讓人心情平和。」
晉聿頷首:「看來喜歡。我母親吃齋念佛,有很多香品。這盒舒緩安神,納氣平喘,走的時候給時衍帶一盒過去。給時衍的。」
秦意濃差點咬到舌:「好,謝謝晉先生。」
「懂翡翠嗎?」晉聿問。
秦意濃看了眼桌上昂貴的玉石成品,搖頭:「沒接觸過。」
桌上擺著一排翡翠製品,黃翡山水,紫翡手鐲,正陽綠翡珠寶,光澤柔和的無色玻璃種翡觀音,每一種都是具有收藏投資價值的珍貴翡翠。
秦意濃用不敢直視的餘光輕瞥上億的翡翠,垂下自己好似變得矜貴了的眼睛,動作緩慢地品茶。
茶是上等茶,翡翠是上等玉石,曾經她也身處這世界,但現在她已經離這世界太遙遠,單是用眼睛看看都已經覺得不真實。
「這裡面假的居多,」晉聿隨意拿起一個清透的綠手串遞給她看,「能看出來嗎,是高仿的祖母綠。」
秦意濃放下茶杯,雙手接過手串看成色。茶桌這邊無光,光都在辦公桌那邊匯聚,她凝神看色調。七黃三藍光澤濃郁明亮,不是高仿的祖母綠,而是國內出土價值最高的帝王綠,顆顆飽滿價值連城。
她小心地遞迴去,思量著說:「看不出來。」
晉聿垂眸在手裡輕捻,一顆又一顆地緩慢捻過,輕柔得似在捻著紙張落上去都會碰碎的珍貴物什。他手指纖長,在帝王綠翡的映襯下光潔如玉,忽地作勢抬臂扔到一旁:「假的應該不怕摔。」
秦意濃心頭一緊,眼看他甩手串的方向距離一枚方牌很近,撞過去肯定要摔裂帝王綠,下意識伸手去接。
晉聿下一秒給勾了回去,翡翠穩穩落回他冷白的掌心:「假的,怕什麼?」
秦意濃嚇得眼皮突突地跳,剛才那一瞬比自己從空中掉下來還緊張,收回接空了的手搖頭:「條件反射。」
被耍了她才反應過來。
晉聿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帝王綠。
「最會裝蒜。」
晉聿淡淡扔下四個字。沒了主語,更顯他不悅。
秦意濃不辯不駁,安靜垂看千年前宋黑瓷花口茶盞和蓮花樣式的盞托,等待晉聿接下來的指示。
半晌未等到,她思忖著起身:「晉先生,如果沒什麼……」
「怕我還主動親我和逃跑,那時候的膽子呢?」晉聿忽然沒頭沒尾地問。
毫無預兆地被翻舊帳,秦意濃身體晃了一下,恍惚得像是被他掐了後頸。
隨後努力站直,一動不動地思索如何能答得他滿意。
實話是,正是因為做完了才怕,拔虎鬚前她站得遠遠的,井水不犯河水只作觀賞,沒必要怕,拔了才開始後怕。
現在近距離面對虎鬚被拔了的老虎,她不能說實話。
忽然辦公室門被推開,女孩子撒嬌的高調子傳過來:「金玉,金玉,窩要區看唐咖啊,泥叫沈陪窩區。」
女孩子跑了過來,金色髮絲在光中穿梭,停到晉聿身旁坐下,挽著晉聿手臂搖晃:「號不號嘛,求求泥。」
晉聿垂眸看她雙手挽著自己的衣袖,眉微蹙,拿起軟布撥開她手:「講講禮貌。我朋友,秦意濃。意濃,我外甥女,黛安娜。」
秦意濃剛想別開目光不看,聞言朝黛安娜看過來,友好微笑:「您好。」
原來是外甥女。
黛安娜剛剛掃一眼辦公桌沒瞧見人,轉頭看到長沙發上的晉聿就直奔過來,只餘光匆匆瞥見他前面站著一個穿職業裝的側影,現在抬頭看過去,第一反應是被女人的漂亮所驚艷,大張起嘴巴,而後變為驚訝,踉蹌繞過茶桌走到她面前:「Ohmwww.loushuwu.ccy——」
秦意濃以為黛安娜口音問題,將Qin和Qing說混,安靜淺笑聽著。
晉聿忽然拿著軟布走到黛安娜身後,捂住了黛安娜的嘴,垂眸看她的發頂說:「說中文。」
黛安娜還要再說英文,用力拍打晉聿的手背:「射lookslike——」
晉聿比她高出兩個頭,另一隻手掌輕落在她金色發頂上,似安撫抓狂的小狗,口中徐徐發出低低的「噓」聲。
時間好似突然抱頭蹲下,緩慢地過了兩秒,黛安娜放棄反抗,逐漸安靜下來,向上蹭了蹭他掌心,表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晉聿鬆開她,垂眼問:「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黛安娜對他好像不是懼怕,而是全身心地信任與聽話,用力點了點頭。
「嗯,」晉聿輕拍她發頂,「乖寶。」
秦意濃看得有些驚心動魄,半晌呼吸不上來,氣息哽在胸口那裡好似她正被晉聿捂嘴。
「沈沐琛工作日需要上班,沒時間陪你去,換個人,」晉聿解開袖口將黛安娜碰過的地方挽了上去,走到辦公桌前取濕巾,停了幾秒,「你要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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