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繼續猜下去了,也不能跟妻子說。
可如果不只是巧合呢?
然而小女兒雖然不是特別像他們兩人,但模樣也有些相似處的。
「阿聿還打嗎?」江初心慌意亂地喝了小半瓶水,撐著膝蓋站起來問晉聿。
「老師,我一會有事,」晉聿收起手機,難得拒絕江教授,撿球拍說,「時衍陪你打。」
江初問:「去找沈沐琛的女朋友?」
晉聿俯身動作停住。
夏時衍給父親豎了個大拇指。
江初拍開夏時衍的大拇指,推晉聿的後背往球場走說:「你主動跟她說話,她給你擰水,你問她帶我新書了嗎,她又說有男朋友了,時衍還在旁邊特意使心機強調她男朋友是沈沐琛。阿聿,你當老師這個教授和那些書是白出了嗎?放下你的事,來打球。」
秦意濃走出陰涼體育館,迎面遇到曾見過的晉聿秘書安知行,安秘書手裡高高提著明顯是掛有西裝的防塵罩,兩人相遇,互相點頭致意,未交流,錯步而行。
秦意濃被春日溫暖陽光照拂,一直走到學校大門口,發冷的手腳和打寒戰的後背才逐漸回溫。
他上次說希望再次見面時她膽子還夠大,她這次是真的夠大了,大到她焦慮。
余途的車沒停在路邊,她打了電話讓余途過來,而後站在路邊給沈沐琛發信息:「哥,我欠你一頓飯,等我發工資請你。」
沈沐琛:「?」
沈沐琛:「你幹什麼了?」
秦意濃:「你想吃什麼?」
沈沐琛:「祖宗,你是不是把我賣了?」
秦意濃:「你想吃什麼,要喝紅酒嗎?」
沈沐琛很快發來語音,律師的敏捷思維顯露出來:「你這兩年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最近多了一個怕的人,你現在這麼討好我,就只能有一個可能。秦意濃,滾我律所來,現在。」
秦意濃真心誠意地認可沈律師的聰明,然後將手機放進包里,不再回了。
等了好半晌,余途終於將車開過來,打開車窗對她笑:「不好意思,秦小姐,遲了這麼久。」
「沒事,」秦意濃俯身上車,「辛苦余叔了。」
她剛系好安全帶,忽見余途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眼皮重重一跳,她也要跟著下車。
同時一個身上散發著洗過澡的濕潤沉香味道、穿著黑襯衫的男人坐上駕駛位,他按下門鎖,挽起袖子,在後視鏡里看她。
車輛無聲無息地行駛在擁擠的繁華路段,風行雲去車來車往,車內的兩人在川流不息中保持靜默。
晉聿開車很穩,諸如他本人,自上車起未說一句話。
秦意濃跟夏時衍出行時習慣坐在後排右側,此時也坐在這個位置,抬眼就能夠看到晉聿鋒利的側臉,或是與他深峭的目光在後視鏡里對視,兩次過後,她望向右側街外,看滿樹櫻花梨花在春色中後退。
半小時的車程到達時衍科技的地下植物園停車場,晉聿停車打開車窗,綠植的芳香味道漸漸闖進來,與車內的沉香味道截然不同,令秦意濃豁然清醒,打開安全帶拿起包迅速開門下車。
不知晉聿何時下的車,他站在車門外,她剛推開一個門縫,他抬腿頂住她推開的車門,嚴防死守般地給頂了回去。
晉聿手放在車頂,俯身說:「稍等。」
秦意濃意欲起身從左側車門下車,鎖車門聲同時響起,像極手銬的銬環兩端鎖銬到一起的聲音,將她鎖在車裡。
秦意濃坐回到原位垂眸拿出書來翻看,不露聲色地揣摩他要做什麼。
門外晉聿站在她車門邊,就似站在她的房間外,深色那不勒斯西褲的側腰雙紐扣在她餘光里掐出勁瘦的窄腰,仿佛只要她推門,他那窄腰下的長腿就能一腳把門踹回去。
半晌一輛攬勝開了過來,安知行提著東西下車走到晉聿面前,兩人走到遠處低語。
片刻後晉聿拎著東西過來中指關節敲門:「下車,我送你上去。」
終於從鎖她的里走出來,秦意濃從容不失禮節:「謝謝晉先生。」
電梯上行,秦意濃目不斜視地看著紅色數字好似卡頓的緩慢變化。
她背部挺得筆直,天鵝頸上揚,雙手垂在身前緊握著包袋,越竭力想要忽視站在她身後的人,身後人的存在壓迫感越發強烈,上行的電梯像在開往地下深處。
「你生日那天,你男朋友陪你了嗎?」晉聿忽然問。
他聲音從她後上方飄過來,似無形的蜘蛛網套過來。秦意濃背脊微縮:「陪了。」
晉聿走上前來,穿黑襯衫的右臂清晰地挨著她穿白襯衫的左肩:「去過你男朋友的家了嗎?」
布料綿薄,放大了觸感。秦意濃向右邊挪開一步:「去過了。」
再無對話。
電梯門開,秦意濃匆匆說了一句「晉先生再見」,快步走到工位處將文件拿給唐畫,展開確認已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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